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在竇鍾分配好任務之後,各個從將都立即轉身離去,井然有序地投身準備之中。他們分別與各路士兵交待著詳細的部署和戰略,然後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鼓舞了各軍的氣勢,隻等到時機一到便可以出軍。
各路兵將都摩拳擦掌,隻等竇鍾發出最後的進攻指令,然而劉一行帶來的那一萬五千人馬卻茫然無措地等在原地,因為方才竇鍾並沒有給他們交代任何任務。
劉一行從一開始叛逃出袁衍波的軍隊就是打算要親自上陣給袁衍波點厲害看看,眼下正是再合適不過的機會,但他卻無法隨大軍出擊,心中有些許的不甘,猶豫了半天,終於有了決定,他打算去軍帳中一問究竟。
竇鍾為人老奸巨猾,早就料到劉一行一定會沉不住氣前來問詢,於是便將他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道了出來:“劉將軍不要誤會。你要知道,袁衍波雖無帶兵打仗經驗,不過據說他可是奸詐狡猾的緊,因此與他對戰我不得不留一條後路,以防誤中了他的奸計,所以才未給將軍安排固定的任務。
試想如果我們的大軍此番冒然前去,無論是哪一路中了他的圈套,那對我們將是十分的不利,到時候你帶領的一萬五千人便可以從後方支援,救援受困的軍隊。
早就聽聞劉將軍為人機敏果斷,能從袁衍波眼皮底下帶走一萬五千士兵,簡直是讓竇某十分敬佩。因此認定非你不能擔此重任,這才是本將軍留你在軍營駐守的真正原因。”
這一番連吹帶捧敷衍的說辭雖然聽起來十分入耳,但顯然還是不能這麼輕易就打消劉一行想要上陣殺敵的心,尤其是當他想到袁衍波在邊關不費一兵一卒就卸了劉成釗的兵權,心中的憤恨簡直無法言喻,根本沒打算聽竇鍾的安排活捉袁衍波,隻恨不得將袁衍波碎屍萬段。
劉一行依舊不死心地替自己辯解道:“可是竇將軍,那袁衍波就算是殺了李聰盛將軍,收了李將軍的人馬,那他自身的人馬也難免有所折損。眼下推算起來他手中的兵馬,能上陣打仗的最多也不過三萬。
我們無論是從戰術上來說,還是兵將的數量上來說,都比他強的多,為何不派末將帶著這一萬五千人馬一並前去,將人數優勢進一步擴大,打他個措手不及?”
論行軍打仗竇鍾比劉一行不知道強了多少,他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可竇鍾為人生性多疑,因此對劉一行始終不能完全信任,就怕他是假意投降,實際上是打算與袁衍波來個裏應外合,因此才決定將劉一行一眾人晾在一邊。
而且竇鍾有足夠的自信,現在即使不需要劉一行和他帶來的那一萬五千人,僅憑他手下的兩萬兩千兵馬,對戰袁衍波的三四萬人,他的勝算還是很大。因為這些人每一個都不知道追隨他在戰場上南征北戰了多久,全部是士兵中的精英。
所以倒不如幹脆將劉一行留下來,靜觀其變,如果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再讓他帶著他的人上去抵擋一下也不算太遲。
竇鍾神色無異,語氣堅定地說道:“你不必再多言了,這個任務本將軍隻能放心交給你一人,希望你不要讓本將軍和劉強劉將軍失望。戰場上瞬息萬變,有後備軍才可保證我們後顧無憂,本將軍的心意已決。你速速回去隨時準備支援我們吧。”
劉一行雖然心中仍是不甘,可看著竇鍾那副不可改變的強硬態度,不得不暫時服從了竇鍾的命令。可在他的心中卻是十分的不滿,覺得這竇鍾等於將自己視若無物,跟袁衍波當初對劉成釗的所作所為十分的相似,所以連帶著對這個竇鍾也產生了幾分怨念。
竇鍾麵上帶笑但眸中卻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劉一行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軍帳。然後繼續分析眼前的形勢,仔細地研究對敵的策略是否還有不妥之處,轉眼間就將這事放到了腦後。
相距不過一裏之外,靈郡王袁衍波這邊的軍中,氣氛也是十分地凝重。他早就聽定德帝在他麵前誇獎過安國公劉強麾下的竇鍾、李聰盛,說著兩人勇猛無比銳不可當,尤其是竇鍾有勇有謀更是一員良將。
通過今日與李聰盛的一戰,在很多方麵他都感受到了李聰盛其人的深思熟慮,要不是他以身犯險,誘敵深入,又提前隱藏了自身的真實實力,以導致李聰盛一時輕敵,恐怕根本無法這麼快地就收服了李聰盛手下的兵馬。
而這個竇鍾,較之李聰盛,是有過之而不無不及。他當初之所以自告奮勇,請命來招降李聰盛和竇鍾,就是擔心殷詹萬一有考慮不周的地方,而中了這二人的圈套。
殷詹是殷嵩的獨子,一旦有失,日後自己不光是無法麵對殷嵩,他日若是與嫣然修成正果,這件事也難免不成為他心頭的刺,影響兩人之間的關係。
所以,他寧願獨自麵對這兩個難纏的對手,將其餘較為好對付的幾個人交給殷詹。這樣以來,即使這邊真的有什麼意料之外的困難,自己也能盡量的克服,也好讓殷詹有足夠的時間帶領羽林軍兄弟們過來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