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原本白皙的皮膚顯得慘白無比,似乎透明的肌膚下麵一根根青色的血管看的清清楚楚,然而雲墨分明能看見,那汨汨流淌的血液中交雜滾動的黑紅二色。.
一線血跡從小月的鼻孔滲出,不知何時而空流出的血液在銀色長發的掩護下滴落到了他雪白的衣衫上。
就好像,靜謐的雪原上兩株燦爛盛開的紅梅,鮮豔欲滴,呈現出一種妖異而絕望的美。
然而小月不斷抽搐著的眉眼麵龐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旁觀幾人她如今的狀態已經危及到了何種情況。好在秦煜雲墨及時趕到,雙雙渡入精純真氣,這才將將勉強維持她體內的形勢不再繼續惡化。不過即便如此,一時之間卻也難以將已經在她體內擴散開來的毒液清理幹淨。
及至此時,還是滿頭霧水的雲墨這才得空開口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小月的傷勢不是已經好了大半了嗎,怎麼會忽然惡化至此?”
與此同時,小白一句突兀的問話飄然傳進幾人耳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什麼?”
此言一出,卻讓雲墨更加糊塗了,看著被小白牢牢抓住手腕瑟縮成一團站也站不穩的小白,急忙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在另一側的秦煜,在小月的危急情況稍有緩解之後,脫離了慌張的他開始思考起小月突然發病的原因來。尚未有眉目,卻忽然聽到小白突兀的問話,秦煜下意識地轉頭,卻剛好將鮫人姥姥坍縮下身子的一幕收入眼中,登時腦海中那一團籠罩一切真相的濃霧,好似一點一點被疾風吹散。
小月忽然莫名其妙的發病,而且病情是如此詭異迅猛;
鮫人姥姥那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那枚被鮫人姥姥看似無意打碎的玉盞;
條條線索無不指向一點,最可疑的東西,便是那三杯錠兒端來的珍珠酪!
順著鮫人姥姥下意識的驚恐目光迅疾回頭,卻隻見錠兒並沒有走遠,仍然一副呆滯的表情站在一旁,瘦弱單薄的身軀似乎馬上就要被好奇圍觀的其他賓客的身形所掩蓋。
目光呆滯的錠兒似乎被這一連串的驚變嚇壞了,隻是怔怔盯著秦煜一動不動,在他轉頭的那一刻卻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
視線相交的那一刻,眼白布滿著血絲,黑色的瞳仁似乎已經凝縮成一個小點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將神色木然的錠兒從幻想中拉回現實,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到她如此表現,秦煜更加確定了錠兒一定有問題的念頭,隻是礙於自己仍然需要將真氣源源不斷渡入小月體內維持她的生機,無法移動,卻也隻能盯著錠兒以防她跑走離開。
不過,小白卻沒有這個障礙,同樣跟隨著鮫人姥姥下意識眼神望去的小白亦看到了錠兒一屁股坐倒在地的樣子,疑竇更生,三步跨為兩步就迅速走到錠兒身邊,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提到了鮫人姥姥身旁。
此時,雲墨就算再不了解前情,也能看出這祖孫二人同小月的突然發病存在著一定的聯係,麵色更沉為鐵青,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哄!”周圍本來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竊竊私語著的圍觀群眾們聽到雲墨這句壓抑著憤怒的問話,又看到他一臉的陰霾之色,紛紛閉上了嘴不由自主向後退卻了幾大步——要知道,這位可是片刻之前剛剛宰了蛟龍族長佘震宇的煞星啊(雖然雲墨自己心裏清楚並不是),要是他發怒了,自己等人成為了被殃及的池魚,那就太倒黴了。
“錠兒小姑娘~”小白蹲下身子,視線同癱坐在地麵上的錠兒平齊,對視了片刻,才幽幽開口問道:“你方才端過來的那三碗東西,應該不是普通的珍珠酪才對吧!”
錠兒癟了癟嘴,清秀的小臉布滿了驚恐,不敢同小白對視,挪開了視線,卻囁嚅著,沒有開口說話。
然而,她那一副明顯的“我心中有鬼”的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唉……”雲墨歎了口氣,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事情竟然真的和他們祖孫二人有關係。
低頭四顧,方才被鮫人姥姥打碎的那一枚玉盞滾落在船舷邊一角,尚有點滴乳白色的液體在其中滾動。小白順著雲墨視線望去,輕輕鬆開錠兒已經酸軟無比的手臂,輕輕將那已經破碎了的半角玉盞端過,放在鼻尖嗅了嗅,衝著雲墨搖了搖頭。
眉間一蹙,雲墨有些犯難,小白是幾人中見識最廣之人,若是連她都看不出來毒從何來,更遑論要解小月身上的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