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就在雲墨和小白二人四道視線在被嚇得目光呆滯的錠兒身上交叉之時,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卻是龍王敖燁已經翩然親至。
幾人卻是都沒想到,敖燁竟然會親自前來——要知道,貴為龍族興海公,位列四大長老之一的蛟龍族長佘震宇,現在還生死不知地沉在海裏靜待打撈呢!幾人本都以為身為龍王的敖燁無論如何都應以東海大事為重,卻未曾想他竟然完全不顧那邊,而是先來查看小月傷勢!
雲墨和小白二人對視一眼,一直以來因為秦煜的關係對敖燁的惡感減退了不少。即便是秦煜自己,雖然仍然冷哼一聲以示不屑,然而那聲音微弱幾不可聞,卻也讓雲墨沉甸甸的心頭略輕鬆了些許。
然而事情遠沒有如此簡單,敖燁清俊的眉間皺起了深深的“川”字,繼而又變為“田”字,久久不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稍遠處圍在一旁竊竊私語的船上賓客此刻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扼製了言語。
秦煜的麵色沉重如生鐵,緊緊盯著敖燁用力抿著的蒼白嘴唇,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結果來。
或許隻過去了片刻時間,然而氣氛早已凝滯不堪,雲墨搶在秦煜之前欲開口發問,卻正值敖燁猛然轉身,銳利目光如同鷹隼,直指人心。稍遠處的賓客被他冷峻至極的目光掃過,均不自覺一個哆嗦,退後了一步,更遑論被他直直盯著的那人,更是目泫欲泣,顫抖如雞仔。
“為什麼這麼做?”顯然敖燁的視力不錯,方才就已經遠遠看到了小白對錠兒的懷疑,這才問出了幾人都早已想問的問題。
“陛下!這……這其中定有誤會呐陛下錠兒她,她絕沒有毒害小月姑娘知心呐!”未及錠兒開口,鮫人姥姥卻搶在她前麵,一麵拉扯著她,一麵結結巴巴地申辯道。
而錠兒仿佛被嚇癡了一般,雙目空洞無神,隻怔怔地看著眾人,對身邊鮫人姥姥的辯解充耳不聞。良久,仿佛兩道幾不可見的清線順著臉頰徐徐淌下,錠兒麵上扯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像一隻僵硬的人偶:“是我下的毒,要怪,就怪她總是擋在了我的身前,若是沒有她,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呢?”
錠兒怔怔地抬起頭,無神的雙目在人群中遊蕩掃視,最後,停留在了盤坐在地為小月療傷的秦煜身上。
眾皆嘩然。
秦煜的麵色由鐵青轉為驚訝,旋即又一陣憤怒的潮紅湧上。而錠兒身旁的鮫人姥姥心內卻仿佛掀起了軒然大波,彼時眾人相識,雲墨和小白自是曖昧彌生注意不到旁人,而秦煜更是心牽小月傷勢,哪裏顧得上觀察身邊那柔柔弱弱沒什麼存在感的錠兒小姑娘的心事?唯有鮫人姥姥身為骨肉至親,自以為看得明白,隻當錠兒春心萌動,看上的是高大瀟灑的雲墨,卻不知她竟對秦煜芳心暗許。前些曰子她已經察覺到了錠兒的些許不對勁之處,更是有心算無心略略套出了她對心裏的那個“他”念念不忘,竟是有要用出一些手段的意思。鮫人姥姥自己亦是從此年齡段走過來的,心知女孩子的第一份愛戀便如東海潮水般無可阻擋,也不準備再勸,私心想著跟她寸步不離,破壞了她的計劃便是,於是才有方才故作不小心打碎小白手中那枚玉盞的舉動——她自方才錠兒端著盤子過來,便看出了她神色見的異常——隻是千算萬算,卻沒料到自己根本就是搞錯了對象,錠兒要毒害的,從來都不是小白,而是小月!
然而事已至此,即便萬般悔恨亦是無用,鮫人姥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錠兒像是癡傻了一般,緩緩地走向秦煜的方向。
而她的嘴裏仍然念念有詞:“你知道嗎,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值得我一生陪伴的人,那時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夫君。……可是,偏偏這個女人橫在我們之間,你的眼裏隻有她,卻從來沒向我傾斜過哪怕一眼……”錠兒就像神經質了一般,搖搖晃晃向前走著,孤獨地講述著屬於女孩兒的私密而又卑微的心事。
小白沉默不語。
敖燁沉默不語。
秦煜沉默不語。
雲墨……在心裏默默匹配記憶中早已模糊成一坨了的韓劇劇情。
忽的,就在錠兒經過他的身前之時,卻有一陣無形的奇異波動斷斷續續波散開來,被雲墨敏銳地捕捉到。
這是……有人在用神念傳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