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鍋子清醒過來,一路急急地追下去,卻不見了那兩個人的蹤跡,小鎮並不大,小鍋子通過這些天的書院生活,大部分地方都已比較熟悉了,但就是剛才一愣神的時間,那兩人卻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小鍋子沿著大街向前跑了半天,沒有發現兩人蹤跡,又折回頭來,還是沒有發現,不由怔立當場,小鎮就是這麼大,既然在大街上找尋他們不得,那他們極有可能是走進了哪家店鋪酒館,要不就是沒走大路,而是從小巷裏離開了,想到此處,小鍋子又振作精神,一家一家搜尋過去。
他這探頭探腦的樣子,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昌盛米行的竇掌櫃隔著街對著小鍋子喊道:“喂,小鍋子,找什麼呢?是不是你家小媳婦跟別人跑了呀?”說完和旁邊的幾個顧客哈哈大笑,
小鍋子回頭看了一眼竇掌櫃,沒有心思跟他們調笑,隻是舉手搖了搖,意思是你們說的不對,才不是這麼回事。
竇掌櫃看得一頭霧水,衝著對街又叫道:“小鍋子,你什麼意思呀?跑了還不止一個,是五個?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小鍋子不想和他們多糾纏,怕耽擱了時間,回頭對他們大聲說:“謝謝大叔了,我自己找。”然後頭一低,又鬼頭鬼腦地看向下一家店鋪。
並不是鎮上的每個人都認識小鍋子的,小鍋子賊頭賊腦的模樣好幾次被人家店鋪裏的掌櫃當成了偷東西的小偷,遭受了不少的喝斥,但小鍋子不以為忤,他隻想找到那兩個人,至於找到了之後怎麼辦,他沒想過,他頭腦裏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跟他說——找到他們,找到他們,找到他們……
有些地方,他是進不去的,比如當鋪、錢莊的雅間,比如青_樓的裏麵,還有鏢局,那幾處的大門口照例會站著幾個大漢,抱著膀臂,手上胸口全是青色的花紋,一個個橫眉立目,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如果看到有不相幹的人走近了,馬上就會大聲嗬斥。小鍋子從街頭走到街尾,又從另一邊的街尾走到街頭,但那兩個人就像在空氣之中消失了一樣,無論怎麼樣都找不到,小鍋子不由一陣氣沮,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小鍋子,看來真的是小媳婦跟別人跑了呀?沒找著?”竇掌櫃依舊一副調笑模樣,“哎呀,可憐啊,小媳婦跑了,你以後一個人獨守空房,現在還這麼小,那還得守多少年啊?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笑話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鍋子脹紅了臉,想要辯駁,想想還是放棄了,捏起拳頭,轉身就走,後麵笑聲更大了。
“小鍋子,你別走呀,其實呢,人不能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我看雜貨店肖老頭的那個孫女就跟你挺配的,大叔心善,要不要我去幫你說說?”竇掌櫃調笑道。
“小鍋子,算命的王瞎子家也有一個孫女,和你年紀相仿,當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要不要叔叔也幫你說說?”另一個聲音傳來。
明明很生氣的小鍋子向前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腳步,停了一會,作了幾次呼吸,然後轉身回來,平靜地對竇掌櫃揖了一禮,脆聲道:“大叔,你剛才可否看到有兩個人走過?他們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他們頭發是這樣的發式,衣服是這樣的。”小鍋子一邊說一邊比劃。
竇掌櫃一下子愣住了,他隻是想拿小鍋子開開玩笑,按他的想法,一般這年紀的小孩,要不羞紅了臉,狼狽而逃,要不就是惱羞成怒,上竄下跳的,不管他們是哪種情況,都是竇掌櫃想看到的,正好為平淡的生活多一份快樂,而小鍋子忽然轉變成如此平靜的態度讓他很是驚訝,他開始是害羞,甚至也有過憤怒,但最後卻壓抑了自己的感情,對嘲諷的人還能這樣客氣的施禮,保持了一顆平常心,這小孩好象有點不簡單。
“你不是找小媳婦呀?你說的那兩個人,我還真沒有注意呢,喂,你們幾個,看到了嗎?怎麼,小鍋子,他們是你什麼人?”竇掌櫃問道。
“沒有,沒有。”大家一起搖頭。
“沒看到呀,那就算了。”小鍋子失望地說,然後轉身垂頭喪氣,怏怏離去。
小鍋子的心很是苦澀,他歎息自己的無能。上天將這麼重要的一個信息送到自己身邊,自己卻沒有好好把握,又讓它從身邊悄然流逝,真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再有這樣的機會。
********************************************
小胖子曹曦文今天過得很不爽,因為他已弄清楚昨天作文忽然大變身的事情是誰幹的了,自己勞心費力,挑燈半夜,寫成的一篇錦秀文章,滿以為會得到教授的讚賞,卻沒想到交上之後居然成了全班的笑話,最可惡的是幹這事的人不僅沒有一點點羞恥感,還得意地將自己的豐功偉績到處宣揚。對那些小弟說自己是如何機智,怎樣瞅準時機拿到了小胖子的作業,怎樣依照小胖子的筆跡進行了修改,每個字都還要符合間架結構,改得天衣無縫,水到渠成,仿佛這篡改也成了一件極難完成的事情,有著巨大的技術含量,值得大大炫耀,將曹曦文氣得差點七竅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