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倭寇抓住了?”小鍋子緊張地問。
“沒有,聽說跑了。”小胖子有點沮喪地回答道。
“幾百人都抓不住兩個倭寇?”小鍋子不相信地問。
“具體情況我就不知道了,我覺得吧,這兩個倭寇肯定是絕頂高手,會使用飛劍的那種,聽說這世界有一些武功高手,可以千裏之外馭用飛劍取別人的頸上人頭,如同探囊取物,而且他們可以在天上飛,千裏之外,轉瞬即到,他們特別能蹦,一蹦就能蹦到房上,還可以……”小胖子又開始賣弄他的才學了。
“行了,別扯了,那兩個人我看過,才不像你說的那樣,當時吃早飯的時候,被好多人圍著,他們慌慌張張的,才不像是高手。”小鍋子打斷了小胖子的憶想。
“可鎮上昨夜被傷了好幾個人是真的,而且那兩個倭寇真的沒有被抓到。”小胖子肯定道。
難道自己真的看走了眼?小鍋子暗地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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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縣丞這一夜過得很是難熬,白天被縣令派他回來時,心中還有些高興,原本他就打算這兩日回家一趟,看望一下自家兄弟和一些族親,他知道這個弟弟經常會打著自己的旗號在鄉下做些出格的事,但隻要不觸犯了國法,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威嚴是需要人和錢財來維護的,弟弟在這方麵對自己幫助挺大,有許多自己難以解決的問題,都是弟弟出麵,解決得妥妥貼貼,沒有後患。這次回去,正是有一件事想讓弟弟出麵,可巧,正好鎮上出現了倭寇,而縣令又是如此重視,於是他便索性大張旗鼓,從相鄰的鎮上調來一些捕快和民壯,浩浩蕩蕩,殺向老家,也讓那些人看看自己的赫赫之威。
他原本想,這兩個倭寇是否真的存在還是另說,很可能就是那個草包教師胡長虎胡亂猜疑的,就算真的有,也可能早就離開小鎮了,退一萬步講,他們還在鎮上,憑借自己這幾百號人,還能跑得了他們?這事簡直就是三指拿田螺,十拿九穩,不,絕對是十拿十穩嘛。
因此,任務布置下去之後,他叫上書院的院長,當地的舉人,還有一些相熟的當地頭麵人物,齊聚於驛館,邊飲茶,邊談笑,努力給自己營造出一幅“羽扇綸巾,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氣氛。
隨著時間的推移,四方傳來消息,均平安無事,也沒有查到倭寇蹤跡,於是他更坐實了此地無倭寇的猜想,心中不由得意起來,強拉著羅舉人和自己下棋,羅舉人棋藝不高,推托半天,他隻好將書院的院長拉上棋盤,然後秉燭相向而坐,下起棋來。
剛開始的時候,自己是故意佯裝儒將風度,時間長了,倒真的將思緒投進了棋盤,忘記了剿倭這件事,心如止水,波瀾不興。
大約子時剛過,忽然遠方傳來一陣大嘩,裏麵有許多人的叫喊聲,還間雜有慘呼之聲,將王縣丞從棋盤之中一下子驚醒。
“果真有倭寇?”王縣丞心裏一驚,手中的棋子啪嗒一聲落入棋盤,弄亂了盤麵,他立身站起,就想向外衝,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兩隻手掌交錯在一起,搓揉了一會,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過不多時,一個民壯模樣的漢子衝進驛站,對縣丞稟報道:“稟報王老爺,我們在搜查三江鏢局的時候,與另一拔民壯起了衝突,目前雙方正在纏鬥,有人受傷。”
“混帳。”王老爺勃然大怒。“都是自己人,起什麼衝突,打的什麼勁,還不趕緊去搜索倭寇。”暗地裏,卻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那大漢麵色有點猶豫,想了想,還是叉手稟報道:“老爺,今天搜索的民壯捕快很多都不相熟,我們到達三江鏢局時,裏麵已有人在搜索,我們領隊王捕頭說,這一片原該是我們搜查,怎麼被其它人搶了先?想必是對方弄錯了方位,就訓斥了那些民壯,不想那些人不講道理,兩句不合,竟然直接舉著棍棒刀槍就向我們衝來,將我們打翻在地,請大老爺為我們作主。”
“當真是豈有此理。”王縣丞氣得混身發抖,一指那個民壯,“你,前頭帶路,又衝院子裏喊了一聲,立即有四五個差人跟了上來。
待王縣丞趕到三江鏢局時,打鬥早已結束,地上躺了兩三名漢子,院子裏到處都是人,有一名鏢師模樣的人正在給受傷的人灑金瘡藥、纏裹傷口。
王縣丞鐵青著臉,看著一院的人群,一聲不吭,徑直走到院中大廳的大門處,這才轉回身來,有三個人快步走上前,對縣丞彎腰行禮,中間一人年紀約六十開外,卻精神矍爍,滿麵紅光,看裝扮正是此間的主人,鏢局的總鏢頭,另兩人一身捕快打扮,彼此互相怒瞪著眼睛。
鏢局裏手腳麻利的夥計趕緊跑進房裏,抬出一張椅子,請縣丞坐下。王縣丞冷吭了一聲,一撩袍子坐了下去。然後瞪著那兩個捕快,冷聲道,“說說,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