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孩問題(1 / 2)

仙岩鎮被天翻地覆般地折騰了兩三天,最終,什麼也沒有折騰到,隻是聽說抓走了一個內奸,後來又牽帶出兩個同夥,然後一起被押解到縣裏去了,再後來那些民壯鄉勇就跟退潮一般隨著縣丞全部離去了,仙岩鎮終於又恢複了舊日的平靜。除了街麵上留下的無數垃圾,好象這些人並沒有帶來什麼好的東西。許多人心裏暗暗思索,這倭寇來了,大家覺得很恐慌,但直到他們離開,鎮上知道的人也並不多,他們好象也沒有作什麼惡,最多就是**了一下王寡_婦,這在當地還算事麼?王寡_婦又哪天不被那些漢子**幾句呢。倒是這些官兵過來了,說是打擊倭寇,守衛鄉民,結果弄得全鎮雞飛狗跳的,影響了好多人的生活,還發生了一些強買強賣的事情,讓人好生厭惡。暗地裏有人嘀咕,官兵之害有甚於倭寇,但話一出口,總會被相熟的人捂住嘴巴,警戒道:“慎言,慎言。”

現在好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生活又恢複了往常的軌道,該做生意的繼續做生意,該打柴的打柴,該種地還是繼續種地,人們各自從家裏走出來,顯得神清氣爽,街麵上一下子比平時多了許多人,憋的時間長了,就會感覺自由竟然是如此可貴。

小鍋子的傷也好了很多,臉上和身上的青紫依然還在,但下床走路是不成問題的,眼睛也可以睜得半開,那些腫脹感覺正迅速消去,眼角不出所料留了一個小傷疤,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慢慢消失,相貌方麵小鍋子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又不是小姑娘,要這麼漂亮做什麼,但嘴裏的大門牙沒了,著實是讓人難受,不光吃飯不方便,而且別人看他時,總會忍不住地笑,所以小鍋子一般都不願意說話,更不願意笑,唯恐別人看到他黑洞洞的嘴巴,可這世界就是這麼怪,你越不想別人知道,好象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每個人看著你的眼神都顯得那麼怪異,每個笑容都好象暗含深意,這讓小鍋子心煩不已,隻好窩在家中,拒絕見人。

早晨,先生吃過早飯就去課堂了,小鍋子百無聊賴地坐在桌邊看著書,今天翻看的是《春秋·左傳》,張教授前些天跟自己說《春秋》是一本偉大的書,是孔子親自修訂過的,當年關雲長每夜都要挑燈誦讀,有著很強的曆史價值,雖然裏麵的語言很少,但卻很精當,應當好好揣摩。

翻開第一篇:“夏四月,費伯帥師城郎。不書,非公命也。初,鄭武公娶於申,曰武薑,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薑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

看了半天,腦子迷糊得厲害,實在是不太明白,這都是什麼意思呀,“師城郎”大概是個官職吧,不書?是什麼意思,不會寫字?這莊公寤生是什麼意思呢?以前曾經跟先生學過《詩經》,裏麵有「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寤寐求之」。這個“寤”先生說是睡覺的意思,不對,好象是說“寐”是睡覺的意思,“寤”應該是醒著的意思,哎呀,不行,頭有點暈,真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先生講課,弄得現在很混亂。那麼這莊公寤生意思就是莊公睡著了生了一個孩子或者說莊公醒著的時候生了一個小孩?莊公不是男的嗎?他怎麼生小孩,不管睡著了還是睡著,男人可以生孩子嗎?唉,這古人呐,真是難懂。小鍋子麵對書本,長歎一口氣。

忽然覺得門口有人影一晃,抬頭一看,卻是上次見的舉人羅老爺帶著秀秀過來了,忙站起來,向羅老爺施了一禮,又奉上茶水,這才恭敬地對羅老爺說:“老爺,我家先生上課去了,您是在這裏等,還是需要小子去叫他回來?”

羅老爺端起茶碗,從容地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碗,凝神看了一會小鍋子,正準備詢問,卻見秀秀捂著嘴一直在邊上吃吃直樂,臉上不禁也有了笑意,轉頭問秀秀:“秀秀,你笑什麼?”

秀秀一指小鍋子:“我笑他,上次見他的時候,又髒又臭,這次見他,以為會好一點,沒想到比上次更難看,臉怎麼變得跟豬頭似的,門牙都不見了,好醜好醜。”

小鍋子臉不禁紅了,被一個小美女這樣奚落,當真有點不好意思。

“嗬嗬,秀秀,不可如此無禮,小鍋子,你的臉是怎麼了,怎麼會傷得如此嚴重。”羅老爺問。

“啊!這,沒什麼,我不小心摔的。對了,羅老爺,你正好來了,我今日讀書,恰有一處不明,還望先生賜教。”小鍋子正想著怎麼岔開話題呢,眼角瞥見剛才看的書了,於是趕盡快拿過來,指著書本問:“請問老爺,這《春秋》裏莊公寤生,驚薑氏,是什麼意思,小子記得先生說寤好象是醒著的意思,莊公為男子,怎麼可以生小孩呢?睡著醒著生也都說不過去呀!還請先生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