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虞家,就是進了虞閥的核心地帶。虞閥是虞氏整個龐大家族的親支組成,複雜的人際、人情、權力貫穿了整個虞閥。
果如虞昊所言,籽緋被他安置在他和虞嚴的同一府邸,裏外的人都待她如貴賓,沒絲毫怠慢。兩個月後,她在虞昊精心的安排下,正式被迎進虞家族廟,虞氏族譜上清晰的留下她——沐籽緋,三個字。
被帶進虞家,籽緋的拒絕和反抗,根本就阻止不了虞昊這些莫名而瘋狂的行為。
“臉上的傷何?無大礙吧?”虞昊仔細察看她臉上隻留暗粉色的傷疤,“愈合得不錯,記得按時服藥——”
“你究竟有何陰謀?”籽緋打斷了他的關心。
月兒高懸,虞昊今天的心情似乎隔外好,在忙著處理好她身份等問題後,竟還有閑情逸致來和她飲酒賞月,而且還是在接近三更的時候。
“怕我害你?”
“說來也奇怪,在我踏進虞家那一天,我的內心居然要自己相信你,相信你的真誠,相信你不會害我。但是為什麼?我們的立場不是對立的嗎?而且你大哥要得到我,你二哥要殺我,因我而兄弟反目,值得嗎?難道真的應了那句‘紅顏禍水’嗎?”
兩人相看無語,虞昊默默的將她的五官與自己腦海裏的“她”的容顏繪合起來。像,卻又是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兩人。不可否認,他會救她,多少是因為對“她”的愛戀,產生了愛屋及烏的心態。
“你和她很像。”
“她?”
瞬間,籽緋明白了,不需要他再多的言語。因為她懂得他此刻看自己的目光——透過自己,他仿佛看見了那位令他牽掛的“她”。如此溫柔迷惘的眼神,籽緋明白了,他曾經或許也是現在,深深愛過某個和她長得相像的女子。他的聲音很壓抑、顫抖,他克製自己那份很深的情感。想要裝作若無其事,卻又抹不了腦海裏的記憶。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有一種悲澀的酸痛……
“你,很愛她?”
虞昊對籽緋溫柔地笑了,真的就像個很疼愛妹妹的兄長;但他始終沒告訴她為什麼,而是安慰這幾天都很忐忑不安的她:“你的母親,我已將她安頓在外麵一處別所裏,也安排好照顧她的人,你就別擔心了。安心住在這裏,我會保護你的。”
天破曉了,虞昊早已離去。和他暢談一番後,籽緋不得不為自己能得到他的幫助而開懷慶幸。就像在作夢一樣——送走籽瑞,父親被俘,被迫降城,入籍虞家,事情發生至今不過三個月;但她的世界卻被徹底翻轉了……
虞族裏很多人對她虎視眈眈,要除掉她的,得到她的人分為兩派。單憑她孤身奮戰,在已被虞閥占領的土地上,她就是想隱姓埋名也不可能。終於,她明白了虞昊為何一定要認她為“義妹”入籍虞家。
“小姐為何會答應入籍虞家?三位將軍很不理解。降城那天後,三位將軍都離開酈城,去塞外了。”沐榮在虞昊的安排下,依然守候在她身邊。
“他們當然認為我很沒氣節,拜首在虞閥之下。可他們忘了,酈城隻不過是王朝裏最後一座城池,連君王都已埋骨孤塚,酈城根本就沒有那種存在意義了。從來,江山易主就是天下之勢。誰也阻擋不了。我當時若不答應,何能如今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所肩負的,不再是酈城和百姓了,而是我的家人和自己的未來。”
沉重的包袱,她疲於背負了。如今,該對自己有限的生命負責了。既來之,則安之了,當下,籽緋已開始思索如何解救還被關押的父親。
在虞閥軍營外圍觀察了半天,再結合這些天營裏眼線的回報,籽緋確定父親並沒有被藏在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