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帶新傷回來,真不知道她還要撐到什麼時候。人沒救到,恐怕她就隻剩半條命了。”虞嚴的口氣硬冷,聽來有點諷刺的味道,但他的眼神卻有掩不住的關懷。
“可這就是你欣賞之處啊!”虞昊怎會不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他能肯定就是二哥當初要殺籽緋,心裏也是有一番掙紮的。
“回去吧。”
忍不住揉著酸痛的肩膀,籽緋吃痛地輕呼著;休息了整晚,可還是渾身不舒適。經過花廳時,虞嚴和虞昊正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著她,籽緋便立即停止按揉的舉動,微笑地向他們請安。
“今天又要出去?你最近都在忙什麼?”看她穿著輕便,就知道她又要去練馬術了,虞昊就像隨意地問一句。
“嗯,就、就到外麵遛噠一下。”低著頭,眸子有點心虛地撇向一臉嚴肅的虞嚴。
“別太晚回來。”若有所思地看了她肩膀一眼,虞嚴才起身步入花廳後麵的偏閣。
“你們今天不用去軍營嗎?”
“晚點再過去。”虞昊往偏閣那看,心裏忍不住了笑,挽上籽緋走出花廳,“來,帶你去看一份驚喜。”
不知所以的籽緋詫異地跟著他到馬廄,隻見一匹頎長駿美的白馬被拴在攔外。
“好漂亮!”忍不住靠近它,怯怯地伸手撫摸它雪白的毛發;而馬兒也溫順地偏頭貼著她的手,仿佛很享受這樣的寵愛。
“這是送你的禮物!”
“禮物?”她不明白。
“它叫‘綠風’,是二哥送你的,作為歡迎你成為虞家一份子的禮物。”虞昊好笑地看這她不置信的表情,“你每天都摔得一身傷,二哥都看不過去了,所以就特意選了匹溫順的馬送你!”
眸子因受寵若驚而泛出神采:“二哥真的送我的?”
“其實,二哥也挺關心你的。”雙手抱在前胸,他笑睨著,“二哥本來就長得嚴肅,但你也別太怕他。”
撫摸著馬兒,側著臉貼著馬兒的項側,暖暖的——此刻的她明白了,虞嚴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他和自己曾經的恩怨,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時至夜半,叫更的人已喚三更天了,籽緋還強打著精神在花廳裏坐著——她在等虞嚴,想親口對他說聲謝謝。這是一股激動的情緒,不是虛情假意的關懷,事小卻能窺視內在,這才是讓籽緋感動之處。
正在花廳外無聊地徘徊著,虞嚴總算是倦鳥歸巢了。
“怎麼還沒睡?”詫異她的出現,虞嚴難得有詫然的表情在臉上;見她緊張的抿著唇,欲語還休,他也不自覺放軟了語氣,對她也多了分耐心,“有事?”
“是、有事!“
她一直低著頭,仿佛在喃喃自語,虞嚴根本就聽不清她的話;他無聲地歎一氣,她果然還是怕自己:“現在要說?若非急事,明天說也不遲。”
“不!”籽緋以為他要走開,直覺伸手抓住他一臂,“我想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送‘綠風’給我!”
月色如綢,霜雪如冰,這個性堅韌似盤絲的女娃,竟為了這麼一小事,而為他等門至三更天!該笑罵她傻氣還是怒斥她的多餘?虞嚴竟發現自己心裏隻有陌生的感動,如水淌過。看著她因緊張而緊拽著自己的玉蔥指,早已凍得發紫,他憐惜她的真摯和傻氣。
“下次騎馬時,記得身子要微微向前傾。”
虞嚴知道,自己會永遠記得,曾有這麼一個美好的女子,在如此美麗的寂夜下為他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