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仗著自己手握重權,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攀上我們鍾家,你以為你和虞樺還要爭多久?他可是嫡係的虞家人,身份比你尊貴!他就算沒娶到鍾汶,虞家那班老臣子還是會選擇輔助他的;到時,你沒娶鍾汶,兵權被長老收了,你就什麼都沒了!”
“多謝你為我設想,但你所說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的話說完了?不送了!”
“慢!哼,你這晦氣的地方我才不願久留!”鍾乾掏出一封信,丟到虞嚴的麵前,“這是鍾汶托我給你的,好好看清楚吧!”話罷,怒而甩袖離去。
輝叔見他隻是幹瞪著地上的信,知道其中定有蹊蹺,彎腰撿起掉落的信,呈到他麵前:“二爺,還是看看吧。”
虞嚴粗魯地拆開信封,看完信裏的內容後,他的手就忍不住發顫;不知道是因為擔憂還是憤怒,但就氣得他一掌將身側的木茶桌劈飛開兩半!
“混賬!”
“二哥!”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的虞昊剛好看到這一幕,“發生什麼事了?”
斂起怒火,虞嚴硬聲問:“沒事,東西找到了嗎?”
“小弟不才,在趕到唯一種植‘碎心紅’的花地時,才知道那片花田早在三個月前就已被人縱火,燃燒殆盡了。別說花粉,種子也沒了。而且這種花是三年一度,要在至陰之地才能被種活的,就算我們現在培植,也來不及了……”虞昊泄氣著,雙肩無力地垂下。因多日的奔波消瘦了不少,疲憊地躺在一旁的長椅上。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虞嚴很輕聲地自問著,末了,難道真的隻能靠鍾汶了?“你也累了,去歇息吧。還有,我告訴籽緋你是去忙天朝的事的,別說漏嘴了。”
“她的眼睛怎樣了?”
“開始惡化了,要是再沒花粉——她自己也會有感覺的,我們瞞不了多久。”
涼夜如水,半夢半醒間,籽緋聽到了很多的落葉聲,還有不時的敲擊聲。迷蒙的眸子緩緩睜開,眼前竟一片漆黑?!怎麼會?她每晚都會留一盞夜燈,今夜也不例外,但為何——再眨眼幾下,總算是模糊地看到燭光,緩了半響才漸漸清晰。她不知道眼睛怎麼會變得這樣,仿佛一股不尋常的凶兆在預示著什麼。
“我答應親事。”
今個一早,虞嚴就約了鍾汶出來,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讓她如意的消息。
鍾汶得意極了,以指輕挑地撩過他的眉目,嬌滴滴的嗓聲總說出令人惱怒的話:“我早就說了,你鬥不贏我的!”
凝視手中的花粉包:“這東西若不管用,我會要你這雙眼來陪葬!”
“等等,先別急著走啊。”見他想要邁步離開,鍾汶叫住了他,“那婚事,什麼時候辦?我可沒多少耐心的。”
“晉城三月梧桐時。”話罷就甩袖而去。
三月,鍾汶滿意地笑了,想著:這回可要做身好嫁衣了!
“恭喜你了,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虞樺從屏風後走出來,邪意地笑著為她鼓掌。既然她的目的達到了,他的也不遠了。
“安心了吧,你的媒人禮我是不會少的!”籽緋可是她的眼中刺,以後有她的虞家,絕不可以有籽緋的容身之地。
虞昊看著從煮水到泡花粉,每一個步驟虞嚴都親自來,那樣謹慎的神情——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二哥,下一步怎麼走?答應娶她?”
“那是權宜之計,騙她救了籽緋的眼睛,往後就無後顧之憂了。”均勻地攪拌著水和花粉,他這雙粗厚的手,可是頭一回做如此細致的事。
“不娶她,那是娶籽緋嗎?”
他的手頓停愣了一下,才又繼續:“虞昊,如今想兒女私情都不是時候。”
“那何時才是時候?”
“與天朝戰役後。”
“隻怕那之前你就被迫要娶鍾汶了!若在之後,戰事不是一兩年的事,兩方勢均力敵,很可能持續三年五載,甚至更久,難道你要籽緋一直等到那個時候?”
虞昊咄咄逼問,竟讓他有招架不住的時候,所以他隻能選擇逃避:“這個你拿去給她,就說她的眼睛是過敏了,讓她喝了這個。”
“不管你心裏怎麼想,但我是絕對不允許籽緋因你再受半點傷害。”
“鍾乾、鍾汶、長老乃至整個虞閥都在逼我;所以虞昊,請你不要逼我了。”
這一刻,虞嚴才知道自己會累,會感到心有力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