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滿身是血的陳慧殺到,和餘下三賊對戰,力殺三賊後,自己也身受重傷倒地。
陳慧和殷溫嬌在地上艱難地爬行,在地上拖出兩道血痕。
兩人終於接近,溫嬌聲音微弱:“孩子在江上…,我們的禕兒在…江上……”
江上飄來嬰兒的啼哭聲,陳慧與殷溫嬌望著江中漂遠的木盆相擁而亡。
洪江的下遊有一坐金山寺。金山寺臨江而建,背靠連綿大山,一條清澈的小溪從金山寺的後山流出,彙入洪江,寺中僧眾和附近民眾皆以溪水為食。
那金山寺的住持法明長老,在金山寺參禪誦經數十載,已得無生法忍,深得當地善信尊敬。這一夜,寺後猿聲漸止,萬籟具寂,法明長老和僧眾做完晚課,皆入榻安寢。
長老於午夜醒來,卻又無意再入睡,自覺神清氣朗,心境平和之際,盤膝於床上打坐參禪,入禪定三昧。在若恍若惚之間,如杳如冥之際,所坐禪床,竟幻化出萬道毫光,變為一座蓮台,飄飄遙遙,往天上升起。
飄渺間,法明長老乘坐的蓮花寶座超越諸天界,來到三十三天之兜率陀天。此天分內院外院,內院又分四十九院,其中有“說法院”,正是彌勒菩薩的說法處。
有仙童引路,帶法明長老入說法院內謁見彌勒菩薩。
隻見無量虹光之中,彌勒菩薩全身瓔珞嚴飾,相貌莊嚴如佛,結金剛跏趺坐於千葉蓮台之上,正為兜率陀天,廣大菩薩眾宣講甚深微妙的佛法,勇猛精進地修煉。
在如幻的虹光中,法明長老仰視著彌勒菩薩,見彌勒菩薩右手執蓮花,左手結大無畏印,頭戴五智寶冠,寶寇之上有寶塔,寶塔內發出舍利光。此時,彌勒菩薩金身微動,舉身放出光明,金剛跏趺的雙腿鬆開,左足放了下來,足心千輻輪印放出大光明照徹法界。
法明長老內心一陣激動,對彌勒菩薩行五體投地大禮拜時,刹那頓失己身,唯現一大光明藏。
在法界光明海中,法明長老體悟到圓滿的空性見……
法明長老自然出定時,已是早禪時分,長老回想起剛才定中的境界,亦不甚了了。他感覺不到出定後應有的寧靜與自在,反而感到內心深處有一絲隱隱的哀傷,眼角亦閃著淚水。整個早上,法明長老都心緒不寧,總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做完早課後,長老再次打坐入定,忽覺心血來潮,一股氣血湧上腦門,旋即左掌指紋跳動。長老捏成一卦:坎下艮上,九二爻動。
“山下水中,童蒙求我?”法明長老心念一動:“洪江!”
金山寺的護寺武僧法名廣海,正在羅漢堂前練武。
廣海見法明長老匆匆而行,便收起禪杖問訊:“長老可要出門?”法明長老卻似完全聽不到廣海的問訊,他匆匆離寺,直奔山下的洪江邊。
遠處傳來嬰兒的啼哭聲,法明長老循聲望去,見江麵上飄來一隻木盆。
長老連忙下水把木盆拖上岸,抱起嬰兒。見了嬰兒懷裏血書,始知嬰兒來曆,長老就用血書包好從木盆上拔下的兩支釵,放入自己懷裏收藏。
嬰兒一直大哭不止,法明長老一時不知所措,抱著嬰兒急急忙走進與金山寺相距不遠的高家莊。有村民高才,見法明長老抱著一嬰兒,便打脆道:“阿彌陀佛!長老,你也生孩子啦?”
長老道:“施主休笑我,老衲剛從江邊撿到這嬰兒,看來是餓極了。”高才便指點長老:“高夫子今晨得弄瓦之喜,長老可帶此嬰兒去討口奶吃。”
法明長老連忙趕去明德學堂。
高家莊的大儒者高夫子,自辦書齋,以解惑授業為樂,年近五十始得一女,更樂得不亦樂乎。他正在忙裏忙外張羅一切,卻見老朋友法明和尚衣袂飄飄,懷抱一嬰兒直闖進來。
長老簡要說明原委,高夫子即接過嬰兒,抱入內堂交給正在哺乳的宋氏夫人:“法明長老在江邊救了這孩子,快給他奶吃。”
宋氏夫人接過孩兒,抱入懷裏喂哺。看著兩個小寶寶甜甜的吸著乳汁,她無限愛憐地用臉親著嬰孩的頭。
法明長老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嘎然而止,終於鬆了口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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