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月亮很圓,雪已經停了,我們站在天臺上,卻依舊有點凍得哆嗦。
「你想要去哪所大學?」周知禮問。
「Q 大。」
「好。」
這或許是我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彼此詢問對未來的規劃,但不會是最後一次。
19
「這件怎麼樣?」
「太露了。」
「那這件?」
「像蜥蜴。」
「……」
眨眼又是一年 6 月。
高二那年的競賽,我和周知禮都如願拿到了保送名額,於是高三便是大零——大學零年級,過上了一年幸福快樂自在,且沒有作業的時光。
不過人不能太閑,太閑也很無聊。所以在遊手好閑了幾天後,我們開始預習專業知識,以及,打算大一就率先把四級考過。
然後終於等到高考,兩位不用高考的保送生非常貼心地來到了考場外,做同學們的考神,給他們沾沾喜氣。
「畢業」,這個詞曾經是那麼遙遠。
「我決定表白。」在高考後三天,我突然說。
周知禮原本在打遊戲的手一頓:
「然後?」
「軍師,這個時候你該為我出謀劃策了。」我煞有介事道。
然後他就帶我來到了商場。
買衣服。
「要我挑,就這件。」周知禮遞了條裙子,悶聲道。
於是我進試衣間換衣服了。
他在原地坐著,咬牙切齒,低頭用手機對著某個聊天框破口大罵。
我出來的那一瞬,他秒變臉,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給旁邊的服務員都整不會了。
我換上了他挑的那件純白長裙,問道:
「你確定這樣穿他就會答應嗎?」
他自信回答:
「放心吧,你要穿這身跟我告白我肯定立刻答應。」
「我喜歡你。」
「你對我排練有啥用啊?沖他麵前說啊!」周知禮皺了皺眉。
「……」我深深嘆氣,無比認同周父當初的觀點。
半夜,周知禮躺在床上,煩躁地翻來覆去,也無法入睡。突然靈光一閃,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垂死夢中驚坐起,扇了自己兩巴掌。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我的聊天框給我發消息:
【那個,你白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20
Q 大的雪景年年上熱搜。
「你從下往上拍,不然拍得我腿好短。注意點,還得拍到我後麵的亭子!」
綿綿細雪中,周知禮被我指揮得汗流浹背。
最後我看著拍出來的成片,終於勉強點頭:
「行吧,那就這張。」
他如釋重負,挽著我的手,笑道:
「現在回家吧!」
上大學後,家裏給我倆買的公寓終於派上用場了。
即便不經常去,但偶爾還是會一起回公寓住住,享受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