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腳踢在我的膝蓋上,鉆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下肢一軟跪在地上抽搐,也是同時,我的胃痛又發作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我的四肢百骸,但我始終咬著牙,一聲哀嚎也不肯發出。
我體會著。
哥哥在獄中,也是被葉小魚派去的人這麼折磨的嗎?
幾百個沒日沒夜的的摧殘,他是怎麼挨過去的啊。
「葉小魚,」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勾人的語調,「你知道嗎,不是我想呆在他身邊,是他把我綁在他身邊,是他離不開我啊。」
「不知廉恥的賤人!」她伸手想要抓花我的臉,但手伸到一半停住了,「哎,我這可是新做的美甲,就不浪費在你這種人身上了。彪哥,這個女人賞你們了,她很賤的,你們使勁玩。」
頓了頓,她幽幽道:「玩死了也沒事,我和池家兜著。」
一股恨到極致的感覺在這一瞬間澆注到我的頭頂。
讓我喘不上氣來。
……玩死了也沒事,有她、和池家兜著。
所以這就是你們肆無忌憚漠視生命、草菅人命的理由嗎?!
四年來,我對池嘉宇和葉小魚的仇恨,在這一刻達到極致!
那幾個讓我惡心的齙牙男人揉了揉褲子,猥瑣地笑著走向我,在他們的手撕開我衣服的那一刻,倉庫門大開,鋪天蓋地的陽光一瞬間傾瀉而進。
世界大亮,我看到一個人孤影隻身闖進來。
他渾身都在顫抖,在極短的時間內,出手狠辣,發狂地以令人悚然的力氣將四個男人盡數踩在腳下,他如修羅鬼魅,輕聲道:「亡命之徒啊,我這就教教你們,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比死還殘忍的活著!」
一件外套劈頭蓋臉將我整個人罩住,我什麼都看不見,隻是聽到幾聲十分淒厲的慘叫,在下一秒,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我好不容易擺著身子把頭從外套裏伸出來,發現秦子喻又變成了那副溫良無害的模樣。
他正半垂著眼簾,專注地用帕子擦拭著手指。
他的眼睛真好看,薄薄的日輝鍍在他的長睫上,垂落一片溫柔的影。
半晌,他開口,但好像不是在對我說。
「喂,我把這個女人賣去紅燈區,你沒意見吧。」
極其平淡的口吻,沉靜的語氣,不是疑問句,而是闡述事實一般的陳述句。
我這才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很多黑衣保鏢,最中央的,是那個雙目赤紅的池嘉宇。
我不知他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方才在混戰中被秦子喻打傷的葉小魚而哭,他的目光吃痛,眸光顫到堪堪欲裂。
「嘉宇哥……嘉宇哥……你快救我,是付琳她把我綁來的……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她這個賤人幹的,你快幫我教訓她,我要讓她去死,你快幫我……」
葉小魚微弱地呼著,一步步費力地爬向門口。
池嘉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著我色彩繽紛的臉,他眼底的光終於徹底湮滅了。
他側身與伸手想抓住他手的葉小魚擦肩而過,來到我身邊,想要將我打橫抱起。
然而秦子喻快了一步,率先將我的胳膊搭在他身上,在他抱著我出門的一瞬,側身回頭,皮笑肉不笑道:「你不配碰她。池嘉宇,若你還是個人,就讓那個女人付出她該付的代價。不然,我一定會親手為付琳討回公道。
」
他的笑容殘忍而張揚:「我會讓她,死。」
16.
我住進了秦氏集團私人醫院的貴賓病房。
秦子喻依舊早出晚歸,毫不設防,池嘉宇便常常在他不在的時候提著電腦來到我病房辦公。
「堂堂大總裁,隻能坐在椅子上辦公,舒服嗎?」
我笑靨如花,他苦笑道:「琳琳,我隻是想陪著你。」
我一臉感動地點點頭,忽然發問:「葉小魚呢,你把她賣了嗎?」
他的眸光閃爍了一下:「嗯。」
嗯。
我就知道他不會。
他怎麼舍得。
為了讓葉小魚免於坐牢,他推我哥哥去擋罪,把他折磨至死隻為了護葉小魚聲譽周全。
比起她葉小魚的快樂成長,一條兩條的人命又算什麼啊。
我笑著笑著,眼眶中就逐漸浮出了一層水霧。
「琳琳……你?」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我,想要上前卻又頓住了腳步,怯懦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