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景的一草一木自己還都如此的熟悉,可人,卻相同陌路,又勢同水火。
“清淺,”許白拉回思緒,心頭念著的還是和自己隔著一麵牆的小人兒,“你把手從前麵伸出來,我幫你診脈。”
“不要。”
那邊傳來的,是清淺又固執又倔強的聲音。
“為什麼不要?”
許白皺著眉頭,聲音有些嚴厲。
這個傻瓜,難道要用自己的身子和他賭氣麼。
本以為清淺會固執下去,可沒想到,那邊的牢房裏卻伸出了一隻柔嫩而白皙的手掌。
許白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要是他永遠都不恢複記憶,就可以永遠都做自己那個天真幹淨的小妻子,聽話、可愛。可自己這樣的想法,又何嚐不是一種占有欲?他根本就不是清淺,他是藍翊手下殺手組織裏的冷昭夕。
暗中歎了口氣。許白也伸出手去,搭在清淺的手腕上。
“還好。隻是這牢中的營養有些跟不上。該死,還是要帶你出去才是。”
診了他的脈,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我是皇帝陛下的暗衛,我不可以走。”
清淺的聲音,依舊稚嫩而倔強。
“傻瓜。”
許白歎息,自己又何嚐不是傻瓜。到了最後,自己還是一樣回到了藍翊的身邊。
……
“王爺,恐怕此次事情絕非那麼簡單,攝政王城府極深,我們還是不要赴宴的好。”
安王府的馬車,已經駛離了安王府,向皇宮內院奔去。
車內,彥昭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府中便勸了許久,可自家的王爺就是這幅脾氣,怎麼勸都不聽。
“你太多慮了,”安王顯然對彥昭的勸阻頗不耐煩,“各位皇室宗親都在,他攝政王難道還能設鴻門宴陷害本王不成?”
彥昭一聲歎息,卻不再勸。
“你若是怕了,本王自己去赴宴便是。”
“瞧王爺您說的,”彥昭不能,“就是去送死,彥昭也陪著您便是。”
天宏國,饗年殿。
說是攝政王舉辦宴會,可殿內的王公大臣皇室宗親一個個都在真真兒的瞧見了,禦林軍早已把這大殿暗中包圍。
如此不避諱,就是為了給這班皇親貴族一個震懾。
就連原本沉穩的安王爺,也有些坐立不安。
“他這難道真是衝著本王來的?”
“王爺您也別太過慌張,”彥昭站在安王身後,扶住了他的肩膀,“殿內這麼多皇室,說不準是誰家倒黴。不過今夜必有一場腥風血雨。王爺不必擔心,彥昭會拚死保護王爺。”
安王緩了口氣,審視著在場的諸位王爺。
許久,攝政王才緩緩入場。
在他身後,竟還跟著居於深宮久違露麵的太後。
頓時,大殿內的皇族們都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諸位,”攝政王麵沉似水,心中卻對這個效果極為滿意,“今日請各位王爺來,名為舉辦宴會,實則,本王要於此處,拿辦叛逆。”
在場諸人皆是議論紛紛。
這大殿內,身份最低的也是朝中的高官,攝政王口中的叛逆,難道竟是這來賓中的一位?不過,看著陣仗,也不難想到,應該是針對某位皇親而來。
“前幾日,皇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本王忙於朝中大事,沒有勞心此事,沒想到,卻被叛逆利用,妄圖借假皇子篡奪皇權。”
此話一出,在場諸人更是一個個驚訝無比。
“照攝政王的意思,皇子一事,是子虛烏有?”
攝政王微微一笑:“自然是如此。當年的事情,在場諸位王爺也有知情,小皇子早在流落民間之前就已遭不幸。凶手,正是那當年的天宏國帝師,許慕白。而今,既是皇子以不在人世,如何又平白冒出來一個什麼皇子?”
“果然是衝著我們來的。”
彥昭在安王耳邊輕聲說。
果然,攝政王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安王的臉上。
“皇兄,本王說的,是也不是?”
安王爺定了定心神,冷笑道:“如今你是這朝中的攝政王,又代行監國一職,自然你說是一邊是一,你說二便是二,何苦來問我這個閑人?”
“皇兄你可不是閑人,”攝政王緩緩來到安王麵前,“你從許慕白那裏奪來了一個小廝,便當皇子養著,企圖某日爭權奪位,難道,本王說的不對嗎?”
“哈哈哈哈!”
安王爺謔的起身。
“好啊,總算等到你排除異己的時候了,你已做到萬萬人之上,怎的,還不滿足,還要對我這個不管是皇兄下手?你說本王企圖篡權奪位,好啊,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