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出囹圄(1 / 2)

“來人!”

許白又吼了幾聲,心下有些著急。

清淺那邊,似乎又痛苦的呻吟了幾聲。

許白忽然心痛的不得了。

自己愛的人和自己親生骨血,許白有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冷靜和理智,還有對藍翊最後的情感和愧疚都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

清淺於自己,仿佛是一杯苦酒,咽不下又吐不出。

苦心籌劃了將近三年,正是到這盤棋局的關鍵時刻,許白卻因為自己的執念被困在這西景國的天牢中。

可現在,他急切的想出去,卻不是因為自己那未完成的計劃,而是為了清淺。

他的妻子,清淺。

“怎麼了怎麼了,”一個獄卒懶洋洋的走了過來,頗有些不耐煩,“是昨兒個沒給你飯吃是怎的,亂叫什麼?”

許白隱忍不發,語氣平靜的很。

“當歸身、酒炒白芍各三錢,川芎一錢五分、黃兩錢,灸甘草一錢,菟絲子、川貝母、厚樸各一錢五分,織殼一錢兩分,薑活一錢,荊芥、醋炒艾葉各一錢五分,生薑三片。去照著方子抓了藥,煎好,給隔壁那孩子吃。”

“哈哈哈哈哈,笑話,”那獄卒像看瘋子一看的看著許白,冷嘲熱諷道,“我說這位公子,還以為是你們家府宅內呐?這可是天牢!若是各個犯人都像你似的那我們當使喚丫頭,這天牢改成客棧唄。”

許白倒也不惱。

他從懷中磨出一枚玉佩,遞給那獄卒。

“煎好藥端來,這玉佩便是你的。”

“哎喲。”

那枚玉佩便替通透,又透著土沁的痕跡,端的是一枚上古的寶玉。

若不是為了清淺,許白怎會讓這等身份的人汙了這枚寶貝?

“真是好東西嘿,”就連獄卒這般貨色,都識得這古玉的價值,“東西嘛,我收了。不過,事兒卻辦不了。”

許白眸子一冷,平靜問道:“為何?”

“因為爺今兒個不高興唄。”

那獄卒炫耀似的靠近牢房在許白麵前揮了揮手中的古玉。

正當得意之時,卻不想,許白忽的伸出手,扼住那獄卒的喉嚨。

看上去好似讀書之人一般,可許白的手竟是出奇的有力,扼的那獄卒喘不過氣來。

“你..你..你要幹什麼?”

“做人不可太貪。”

許白淡淡說道,另一隻手靈巧的取了獄卒腰間的鑰匙下來。

手上的力道微微加了幾分,那獄卒便命喪黃泉。

本想留他一命,也算是為日後的孩子行善積德。隻是,世人就是如此,隻知作惡,不知因果報應。

自己若是留著他,才是留下了禍害。

忙著照看清淺,許白立刻打開了自己和清淺的牢門。

“清淺..”

附身下去,關切的看著那蜷縮在角落裏的小人。

隻見他麵色蒼白,額上滿是汗水。

大抵已是難受的厲害了,可卻一句話都不說。

這孩子,為什麼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就算是和他許白賭氣,也不至於拿腹中的胎兒開玩笑啊。

修長有力的手指搭上小人兒的脈搏。

胎兒還算穩定,隻是,清淺的病還沒有根治,必須馬上服下鳳凰翎了。

許白抬眼,看著始終一眼不發的清淺。

他附身,清淺蜷縮著。

像極了那日在陸鎮,許白抱他回家,為他養病。

“我帶你走。”

緩緩的抬眼,清淺的眼眶裏竟有了淚滴。

“我不想恢複記憶。”

“我知道。”

溫柔的撫摸著他的發絲,許白的臉上滿是愛惜。

一個人,身體裏卻裝了兩個人的靈魂。

清淺還這麼小,或許常常都搞不清楚到底哪一副樣子才是真正的自己。

不過,許白卻知道。

一個人失掉了所有的記憶,就意味著失掉了所有外界強加而來的特性,尤其是在藍翊手下那樣的殺手組織裏,沒有一個人能保持住自己的本性和天真。

所以,失了記憶的清淺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善良、純真,容易滿足。

“清淺,你聽我說,不要去想那些無謂的問題。你是清淺,是我許白的妻子,也是我們即將出世孩子的娘親。明白嗎?”

“可是,你究竟是許白還是許慕白?”

麵對清淺的問題,許白微微歎息。

也是,就連自己都曾帶著另一幅麵具活著,又怎能怪他分不清真實的自己?

“不管我是誰,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相公。”

半晌,清淺才點了點頭。

淚已經流了滿臉,撲在許白的懷裏。

隻是一個孩子罷了。旁人這般年紀都還依偎在父母身旁受著千般寵愛,而清淺,卻要承受這麼多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