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生易容後連夜趕往錦州。
到達錦州後,阿生來到了府衙,眾人一見到阿生破敗的打扮,非常驚詫,但是阿生伸手示意自己不能言語,他們得不到回答便也隻是停了下來。
阿生乖乖地躺在船上,請來的郎中把了脈後對眾人說是受了風寒未及時醫治所以傷了嗓子,阿生心裏自然了然,這是屈毅給了服了幾副藥而已。
夜晚後,阿生提高警覺,這麼長時間未出現的周文和突然出現,想必有心之人肯定會盡早來的。
在極安靜的夜裏,阿生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兔子一般豎直了耳朵,不放過一丁點的動靜。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阿生聽到他的腳步聲很是沉穩,和這個夜晚的靜謐很是相配,但是當他“砰”一聲使勁地推開門後,阿生沉思的世界被打亂。
阿生驚叫地說道:“你是什麼人?”邊說還驚慌地大叫說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那人身著夜行衣,冷冷地說道:“別叫了,也別裝了,真要是叫人過來了,你就是讓他們送死。”
阿生無辜驚嚇的語氣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來人啦!快來人!”
“什麼人?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是。你到底是什麼人!應該不是等閑之輩吧!”
這時一群人提著燈籠趕了過來,大聲說道:“老爺您怎麼了?”
黑衣人迅速轉身,可是阿生掀起被子,迅速走上前去抱住那黑衣人的腿喊道:“你們快走!無形堂的人派殺手來殺我了!”其實阿生隻是照著馮鈞泰的吩咐,要把這髒水順勢潑到無形堂身上,但是阿生感覺到那個人身上一震!
果然是無形堂的人!
但是他沒有反駁……
不好……
那哀嚎的聲音讓府衙內的人為之驚愕,似乎是從未見過周文和如此這般,眾人是愣了一下,但是立即大聲說道:“保護老爺!快上!”
黑衣人剛才本想要出門去對付那些人,但是阿生在他轉身的瞬間,向他後背射了一枚麻醉飛針,所以他才會安然的讓阿生抱住他的腿,可是那麻醉針的效力很快就過去了,那人氣得一腳踩在阿生的後背,阿生登時吐出一口血。
眾人此時是被嚇住了,從未想過會有人敢對朝廷命官,堂堂的二品大員伸此毒手!
就在這時,忽然從院子的四麵八方躍出了很多黑衣人,那些黑衣人站在夜空中分外猙獰地看著阿生和這群受驚的人。
那個陰冷的聲音說道:“我和你說過,你把人叫來是因為會害死所有人的。”
那些黑衣人也不言語,隻是慢慢地走近那群受驚的人群,然後點了他們的穴道,他們那些人便昏昏入睡了。
“我讓你們殺了他們!你們怎麼敢違背我的意思!”黑衣人顯然是生了大氣。
“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此話一出,阿生明顯感覺到黑衣人一顫。阿生之所以剛才不顧一切地把人叫來,隻是想確認這個黑衣人是不是真的確認自己不是真的周文和,可是誰又能知道這個“周文和”不是真正的周文和呢?
誰呢?
或許是知道真正的周文和在何處的人……
阿生在大聲說出他是無形堂的人時,那個人沒有反駁,阿生立即反應到他是想殺人滅口,很可能還有別的人埋伏在這裏……如果他一個人,他可以保護他們,但是很多人,雙拳難敵四腳,隻是這群人身上的氣味和今天屈毅用的藥材的味道,而身邊這個人明顯沒有……想到這,阿生賭了一把,繼續安心地做“周文和”了……
那群黑衣人其中一個人說道:“把周文和交出來!我就放過你!”
黑衣人一笑說道:“你說這個人是周文和,好,我把他給你們!你們可別後悔!”說著把阿生拽了過去。
那群黑衣人看著阿生挪動,知道他還生存後,便說道:“我們不後悔,後悔的是你!”說著在黑暗中飛馳過一枚飛鏢正中眉心。恍惚間阿生覺著這聲音有些熟悉,但是隔著黑紗巾,聽得並不真切……
黑衣人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倒在了地上。
那群黑衣人為首的一個人說道:“趁著他們還睡著,把這些人的屍體都處理了!”
那群黑衣人把阿生拽到牆外的一個大樹旁,剛才的一腳還是給阿生不小的傷害,但是阿生不能聲張,一旦把脈,身有內功的事可就暴露了……阿生也不敢說話,隻是裝死般地靠在牆角……阿生看著那群黑衣人不斷地把一些黑衣人搬來平鋪到一起,包括剛才眉心中毒的那一個人。這時,為首的一個黑衣人說道:“給我讓他們失聲!”此話一出眾人便掰開那些人的嘴巴,並在他們喉嚨裏倒了些藥水。
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打開塞子,小心地點到那些人身上。這時剩下的都趕緊也拿出一個瓶子,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拔出瓶塞把瓶子放到地上。
這時隻聽到細細碎碎的聲音,在月光下,阿生看到從瓶子內爬出來了眾多的小蟲子,那些蟲子紛紛爬上那些人的身體上。這時阿生便開始聽到淒慘的“嚎叫聲!”雖然沒有聲音,但是他們劇烈掙紮的身體讓阿生明白原來那些人沒死,他們站了起來,但是那群蟲子顯然已經深入皮膚,那些人紛紛在地上打轉,甚至用頭去撞牆。
月光下,這群人就像發了瘋般,群魔亂舞,但是沒有任何聲音,仿佛這是兩個世界,眼前不是真實的一樣,阿生實在是不可置信,這時有一個人顛顛地跑了過來,一個不小心,便倒在了地上,那個人看見了阿生,阿生呆呆地坐在那裏,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一點一點地爬過來。那個人漸漸地伸出了手,月光下的那隻手上還有許多蟲子,他在顫抖。
“不能碰他!”一個喝聲打破了沉靜,也讓阿生莫名的心驚,原來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黑衣人趕緊走過來再在他身上撒了些蟲子。
但是那隻手還是沒有放下,阿生看著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悲哀,是那麼的渴求,即使麵目猙獰,但是那隻手依然沒有放下,或許他想要的隻是一個了結……可是阿生不能用武功,也不能張嘴說話。阿生望著那群黑衣人,他們就如像是帶著人的皮囊的惡鬼,猙獰恐怖,不可饒恕!阿生想到這,真的想拿起劍去殺了他們這些惡魔!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那群蟲子將那些人侵蝕得渣都不剩,仿佛世間就沒存在過他們一般,而他們的衣服則是一把火被燒掉了……真的一切都沒有痕跡了……
“為首的黑衣人指著阿生說道:“帶著這個人走!”於是阿生趕緊平複心情,濕潤的眼眶因為緊低著的頭而被掩飾。他們點了阿生的昏睡穴,想讓他們如剛才的那些人一般昏睡過去,但是阿生早就料到他們會如此,於是用內勁悄悄地把穴位轉移了。這之後阿生開始裝睡,其實是在暗暗地記路……
月光變得愈加明亮,阿生感覺不到,直到他聽見了水聲,原來是進了船裏。那群黑衣人不顧阿生在一旁攀談起來。
“這一次很是順利啊!”
“是啊!到時教主一定有賞!”
“現在對使者來說最好的賞賜怕是就是得到堂主之位啊!”
這時,一人說道:“地靈使者我可是做了十幾年了,被李塗魁壓了這麼久,也該是我出頭的時候了!”
“說的是!使者這麼出眾,早該掌一堂做堂主了!”
那人便欣而一笑,那笑聲刺耳非常,阿生隻得在心中默念三百遍:“你會有報應的!”
過了好長時間,船終於停了,一個人黑衣人背著阿生走進裏麵,到了兩個時辰,阿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阿生心裏想著多虧師父曾經點過自己的昏睡穴,憑著他們的內力,昏睡穴該解了。阿生晃了晃腦袋,原來此時已經到了一座房子內,阿生想著這麼快,看來這房子就在水邊。
直到走進一個房間後,那人把周文和放到椅子上,對周文和說道:“等一會,教主就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