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原來他們在說我！”不過我也假裝沒有聽見。
潮女從皮包裏拿出一袋零食，攤在手上：“你也說過啦！演戲是要用心的嘛！哎！等等！”，說到這裏，少女又以很快的速度往回看了一眼，才繼續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他剛才這些表情、、、就都是裝出來的？”
“那可不一定！”
我聽到他們還要喋喋不休的說下去，也就沒有再去管他們，這時候，耳機裏麵放的歌、正好適合我現在的心情，就自顧聽歌了。
聽到投入的時候，我竟然跟著哼了起來。
“常人醉心的理想！於我絕未欣賞！、、、”我明顯感覺到那兩雙眼睛又盯過來了，不過也難怪，這首歌是流行於八九十年代的粵語老歌，先不說還有人記得、會唱。
或說唱的很好，就說在這種地方、還有人能以一口流利的粵語口音唱出來，就很驚人了。
聽動靜，我知道他們在看著我，或說是在打量我，估計是那種驚訝的眼神吧！但我微閉雙眼，也不管。先前的那些複雜表情已經完全不見了，取代的是一種冷漠、譏諷、中間還夾雜著一絲無奈的表情，而這種表情又確實與我口中唱的歌曲《叛逆》相符合。
因為我哼的聲音很小，況且車內噪音又大，所以我確定沒有打擾到任何人。
繼續哼：“常人愛的是俗色脂粉！卻非！我心景仰！”
“千夫指我叛逆！我笑世俗眼光！隻睇到表象，便隨時胡言亂講！”這一句不是我哼的，是那個中年男子接著哼的。
或許這也算是遇到知音了吧，我睜開眼睛，看著兩個人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我不自覺的感到一絲尷尬，這不睜眼也就罷了，一睜開雙眼，我就發現、潮女的目光，死死盯著我，也不知道是被我吸引的眼神，還是什麼，但這在我眼中卻顯得不是很友善。
出門萬事難，這一點，我是知道的，這是我第一次帶著無奈與夢想出行，當然更加容不得半點意外，就算有，那也必須是逃離這個窮鄉僻土之外以後，到了那時再發生意外，那就算是江湖遇險了，與現在發生意外，那是截然不同的。
當看到這種情景，尷尬中的我，第一反應是、自己唱歌太大聲，吵到人家了，於是連忙點頭表示歉意。
不過這下麻煩就來了，中年男子聽了我哼歌，，估計是誤會了，流利的廣府話，加上夠幼稚的潮裝，估計她以為我不是本港人士，也是珠三角地區的吧！
男子便以廣府話開口了。
“你猴！”聽到這個中年男子用廣府話打招呼，我就有些緊張了起來，畢竟！我自己的粵語到了什麼程度，我自己是知道的，頂多是從一些劇集裏麵學來的，加上經常聽聽、唱唱、簡單的來幾句還是沒問題的。
我連忙拉下耳麥也說了句：“你猴！”
“點稱呼吖！？”中年男子隨後問道。
“點稱呼？”這句廣府話很簡單，就是問怎樣稱呼的意思，但就算是這樣極為簡單的問候語，在從小生長在貴州山區的我來說，那也得消化一陣，確認了人家是在問自己名字的時候，我才開始在腦中準備要說出來的話。
本來，按照江湖規矩，人們在打交道的時候，一般要問人家稱謂的時候，無非是那幾種，“貴姓啊！？”而回答的人為了禮貌，也會答“免貴姓某！”之類的。
我本來也想來一句：“免貴姓某！”，但想到自己的姓氏，連忙又開始準備另外一句台詞，結結巴巴的說道：“司空、、、司空敏慧！”。
“司空敏慧！？”。
“司空敏慧！？”父女兩人同時被雷倒。
估計他們隻知道有姓司馬、姓慕容、上官、歐陽之類的複姓、可能不知道，世上還有姓司空的這樣古怪姓氏吧。
禮貌起見，當答完人家以後，當然也要問一下人家的稱呼：“先生點稱呼吖！”我反問道。
“佢唔嘖係你啱先唱嗰隻歌嘅主人咯！”潮女有些自豪，又有些失望的搶話答道。
我腦袋開始急速飛轉，我開始後悔用廣東話和這兩個人交談，本來以為打擾了人家，用同樣的方言回答，會更加容易得到諒解和原諒，可不料、、、。
找了半天，終於找出了答案，潮女的那句話的意思是：“他不就是你剛剛唱那首歌的原唱咯！”
“這首歌的原唱？難道他就是蔡東華？”想到這裏，我有點欣喜，但也隻是短時間，理智很快告訴了我，這是闖江湖，等車開出了貴州境內，那可就算是真正的闖江湖了，身在江湖，步步驚心、處處為營，萬一是個騙子也說不定。
不過為了掩飾心裏懷疑對方是騙子，我強忍內心的欣喜和懷疑，假裝不知道蔡東華是誰，平靜的說了句：“蔡先生你好！”。
本來，萍水相逢，招呼打到這裏，就算結束了，但因為潮女的那雙眼睛、還死死的盯著我，螞蚱似的我，不得不硬著頭皮看向潮女問道：“你呢！？”。
我本來一直看著蔡楓華的眼光、突然放到潮女身上，這反而潮女有些不自在。
她連忙拉著蔡東華的肩膀說道：“他是我老爸！蔡東華！我叫蔡卓越！”。
“蔡小姐你好！”我的這趟簡單廣東話問候對白，終於上演完畢。
也不知道蔡卓越小姐、是因為看出來我的弱點，還是因為在意車內其他人的眼光，快速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們還是入鄉隨俗！說國語吧！”。
“哦！對！入鄉隨俗！入鄉隨俗！”蔡東華拍了拍肩膀，符合道。
這個提議，無非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也複議用普通話說道：“對！對！”。
蔡卓越打破僵局問道：“哎！你哥哥！、、、是不是叫司空見慣啊！嗬嗬！”。
“你怎麼知道？”。
“嗬嗬！我猜的嘛！”。
隨後我們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因為“闖蕩江湖、步步驚心、處處為營，”這十二字座右銘，我對於這兩個、打著港商旗號的省港旗兵，也不敢多說些什麼，隻能簡簡單單的聊了幾句。
不知不覺我已經睡了一小覺，醒來的時候，看著車上所有的人都睡著了，隻有車頭一個白發老頭《周聰飾》咳嗽了幾聲，緩緩向我移了過來，車還在搖搖晃晃的前進，我看不出來他是怎麼靠近我的，那感覺就好像電影裏麵，那些神仙的鏡頭，完全是直接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