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凡間行走之時,為了避開那些煩惱的人煙,也怕自己會沾惹上鮮血,所以才行入到了森林之中。
隻是夢言在此時卻趕了過來,原本白暖想逼問他,為何要將自己弄成這樣,他卻從二師兄的手上救回了她,順手還喂給了她一味沒有聽過名字的藥草。
他說: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但他已經盡力了。
夢言問自己,你心裏麵有沒有一點覺著我不是壞人。
其實白暖特別想說,當初在青丘,正是因為覺著他是個好人,她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這地步。
然而轉頭之時,看見君疏影等人列於湖邊,白暖瞬間模糊了雙眼,方才他們說什麼?他們是來救自己的?
白暖的心神大動,忽然間卻被夢言卡在了樹邊,夢言魔氣侵擾之後,那雙眼中已是沒有了任何顏色,冷冰冰的就好像一個時辰之前的自己。
見夢言居然對白暖開始動手,君疏影手中的一把長劍立刻脫手而出,那劍光迅疾,幾不能躲。
白暖眼睜睜的看著夢言居然躲也不躲,她驚慌失措的一把伸手,將夢言推了開來,自己則在空中翻躍了下,才將將避開那把劍的攻勢。
夢言恍惚的眼睛看向白暖的時候,陡然間露出了個笑容。
這笑容讓白暖心裏頭打了個激靈,她心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伸手就朝著夢言的方向而去,腳下亦是想要衝過去,但是兩腿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方才夢言將她卡在樹上之時,居然是給她施展了這等法術。
白暖隻是將將在藥草的作用下有了些許的清醒,可到底還是沒有完全解除掉身上的魔魘,當她喘了口氣,掙紮著便抬頭看向前方,不覺瞳眸大睜。
夢言已然拔身而起,朝著君疏影等人的方向撲了過去。
“不……”
白暖不知為何突然間搖頭喊了出來,你不能過去,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可是喉嚨裏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仿佛凍住一般,隻是會想起方才夢言的那個笑容。
那笑容,分明就是決絕的笑容。
白暖越發的不清明起來,模糊的眼底,淚水湧動,耳旁是夢言手中的長笛發出了嗚嗚的哭音,與諸人纏鬥在一起……她知道了那次自己在竹林間,不自覺的便心頭煩躁,她在竹屋裏麵掙紮著與魔障抗爭,卻被笛聲帶往了黑暗的邊緣,這些果然是夢言。
但是夢言似乎明顯是不甘心的,他那個笑容勉強而又淒涼,他說自己活的一塌糊塗。
白暖狠狠的錘了下地,為什麼在她想要說幾句話,又或者是弄清楚什麼事情的時候,反而越發的茫然不解。為什麼她並沒有覺著夢言是壞人?
眸子剛剛抬起,白暖就看見一刀血光,瞬間劃破眼底的寂靜湖水,水麵上瞬間泛起了黑色的血跡,夢言的臉上甚是安詳。
在他倒下的刹那,白暖感覺到了身體能有所動彈。
她立刻爬起,朝著夢言撲了過去。
“夢言……夢言……”
“白姑娘,這可是促你入魔的元凶,甚至還偷走了能給你治療魔障的螟蛉靜花,那可是山魂水魄的寶貝。”楚漠隻覺有點不爽,明明他們追上了這罪魁禍首,明明夢言已經被他們一刀穿心,可為什麼白暖還那麼傷心的抱著這個人。
白暖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顫抖著雙唇,臉色蒼白著,低聲湊到夢言的耳畔,問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