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說:“睡一覺就過去了,別怕,我在。”
程時清眉梢動了動。
……
是誰,曾經也這麼說過?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又好像隻是曾做的一場夢,虛幻中摻雜著幾分真實。
——
程宅三房
“你來說,時清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身形玲瓏有致的少女將桌上的物件悉數砸到地上,水潤的小臉因為憤怒透著紅潤,杏眼裏噙著淚光,我見猶憐。
“回小姐,那人是家主撿來的,家主喚她珠兒。”
少女一怔,“撿來的?”
……
自從程時清回來之後,上下裏外都在傳。
程家家主在帶領商隊回長恒的路上撿了一名失憶的女子,因瞧著女子孤身一人著實可憐,便帶在了身邊,但這一路上兩人漸生秦愫。
所以即使到了長恒,程家家主去哪兒都帶著女子,商隊隨行的人說,在回來的路上,家主的身邊總是能看見那女子,甚至能和家主同桌吃飯,言笑晏晏,這等殊榮連家主的親人也未曾有過。
“珠兒!”咬牙切齒的聲音充斥著嫉妒,漲紅的杏眼裏是令人心驚的恨意。
——
“爺,三小姐過來了。”劉伯一身玄衣,恭恭敬敬的佇立在一旁。
程時清吃著珠兒遞到嘴邊的水果,神態安逸,悠悠道:“把她趕回去。”
“程時清!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嗎?”憤怒的聲音率先進入,隨即便是一美人兒。
程時清停住吃水果的動作,悠閑的起身靠坐在榻上,把玩著珠兒的手,絕色的麵上掛著無謂的笑容,隻是至始至終也沒有給對麵的少女一個眼神。
“程時清也是你叫的?看來你是被三房的人寵得無法無天了,不知道誰才是主人了,嗯?是嗎,程熏。”
平淡無波的言語好似隻是陳述一件事,但話音剛落的瞬間,程熏的臉色驟然變白,手掌拽緊,倔強的咬住嘴唇,“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能這樣無視我。”
程時清抬眸,用看髒東西一般都眼神看著她,這樣赤裸裸嫌棄的眼神讓程熏心如刀割。
“你也配?”
程熏癱軟在地,用盡最後的力氣執拗道:“我是你的未婚妻,這是你父母定下的,你不能反悔!”
“嗬……”程時清低笑,笑聲裏皆是嘲諷與不屑,“你是個什麼東西,滾回你的三房去。”
程熏視線移到程時清旁邊安靜的女子,那人從她進來開始就沒正眼瞧她過,但卻奪走了程時清所有的溫柔。
心中的妒意再也忍不住,掙紮著起身,指著珠兒,“是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對不對,是她勾引你的對不對!”
“砰……!”
是杯盞落地碎掉的聲音。
程熏捂著流血的額頭,驚駭的看著地麵上還有血跡的杯子,渾身顫抖。
程時清扭動手腕,神情晏晏,好似剛剛丟杯子的不是他,“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滾吧,劉伯,送客。”
“是,爺。”
劉伯走到程熏麵前,恭恭敬敬,“小姐,請回吧。”
程熏低著頭沉默著,顫顫巍巍的爬起身來,她深深的看了眼安靜站在一旁的珠兒,轉身離去。
身影漸漸遠去,屋內又隻剩下兩個人。
“珠兒。”
“我在,爺。”
程時清盯著地上帶著血跡的茶杯,眼裏幽作一潭,“你說,為什麼總是有人想讓我不好過呢?”
“我不知道,爺。”
珠兒看著程熏的背影,綠眸子裏看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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