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程爺過獎了。”
程時清盯著人魚，墨色的眼裏幽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傳說鮫人落淚會化作珍珠，不知是真是假?”
“哎，一言難盡，這鮫人受了眾多折磨，至今卻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程時清臉上略過意外之色，“霍老板此次邀我來，不隻是簡單觀賞吧。”
“程爺若是感興趣，三日後霍某很榮幸能在拍賣會見到程爺，程爺是東霖數一數二的富商，若是論財富，世間沒幾個人能匹敵。”
聞言程時清卻是低笑道:“霍老板胃口不小呀。”
“程爺說笑了，隻是對此物感興趣的大人頗多，程爺也不會讓霍某難做吧。”
“自然，”程時清帶著笑意，“隻是如此貴重的寶物，霍老板要小心看好，可別弄丟了，不然三日後我沒看見，可是會找你麻煩的。”
霍老板聞言一喜，“自然自然，霍某定當為你準備好。”
程時清聞言也不看鮫人，轉身便要離去，好似這“寶物”也隻能是短暫的掀起他的一點點情緒波瀾。
隻是待走了幾步路後，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他突然回頭看著正盯著人魚發呆的女子，漂亮的桃花眼裏多了幾分意外，以及聚著的不知名的情緒，“珠兒?”
珠兒回神，小跑到程時清身旁，低著頭，“爺。”
程時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鮫人，又看了看低著頭的女子，“回去了。”
“好的，爺。”
——
“珠兒好像很喜歡那個鮫人啊……”
馬車內，程時清將珠兒圈在懷裏，下顎磕在肩上，閉著眼睛，隨著馬車時不時的顛簸，嘴唇不經意間擦過懷中之人的耳廓。
這是這一個月來，他養成的習慣。
珠兒眼裏是還未散去的驚豔，“喜歡！之前林陽就同我說起過，說人魚是寶物中的寶物，我剛剛得見，爺，他真的好漂亮，比我見過的每一樣寶物都漂亮。”
程時清沒說話。
珠兒安靜了下來，“爺不喜歡嗎?”
“嗬，”程時清低笑，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讓人想膩死在裏麵，末尾卻又染上幾分難以覺察的迷茫，“你覺得我喜歡嗎？”
珠兒眼睛眨了眨，側過頭去，臉龐擦過身後之人的嘴唇，兩人之間近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讓馬車內曖昧四起。
然而珠兒隻是認真道:“爺不喜歡，但是爺會“喜歡”。”
那雙碧綠眼睛裏的純粹認真讓程時清微微愣神，隨即開懷大笑起來，直到眼角噙著淚光，他才停下來。
用指腹摩擦著珠兒的眼尾，黝黑的眼裏是道不明的意味，“是呀，我不喜歡，可是珠兒喜歡的話，我就會喜歡。”
珠兒眼裏有疑惑，似乎不是很明白對方的意思。
突然，外麵雷聲大作，珠兒感到抱住自己的手瞬間收緊。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車簾，看著陰雲密布的天，“爺，好像要下雨了。”
“嗯。”
“爺怕打雷嗎？”
“不怕。”隨著一陣雷聲轟鳴，身後主人身體顫了顫。
“噗……”珠兒笑了，碧綠的眼裏笑意盈盈，裏麵流動著的水光蕩起萬千漣漪。
程時清臉色已經變得慘白，那雙桃花眼瞪得圓圓得，但卻不會顯得滑稽，反而添加了幾分桃色。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隨即神情變得溫柔，“珠兒，你笑了。”
珠兒疑惑道:“我不是經常在笑嗎？”
程時清剛要說什麼，外麵又是一陣雷聲，臉頓時愈加慘白。
珠兒嘴角還是帶著笑意，但雙手卻是已經捂上了程時清的耳朵，嘴唇動了動。
程時清聽不見，但卻看懂了她的意思，慢慢掩上了柔情溢水的眼睛，眉眼間是寧靜與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