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結婚證合上還給郝璟珩。
他們也看見孩子臉上的腫脹了。
但他們管不了別人的家事,但是總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麼。
“不管孩子犯了什麼錯,也不能動手打孩子,好好說說不就完了?”
“行了,帶著你老婆回家去吧。”
郝璟珩伸手拍了拍西褲上的灰塵,他的左手緊緊的攥著一直沒鬆開,他看了一眼站在倪茴身邊的郝時愉。
郝時愉撇過頭沒敢看他。
倪茴有些恍惚,這短暫的十分鍾她就像是得了癔症一樣,整個人渾渾噩噩,恍恍惚惚。
郝時愉輕輕推了推她的手臂。
倪茴有些呆滯的轉頭看向他,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似乎回過神來,有些呆呆的站起身來。
她的嘴裏不停的念叨著‘走我們去醫院這句話’。
她牽起郝時愉的手,朝門外走,整個人臉上寫滿了憔悴疲憊。
剛到門口整個人一下就往後傾倒,郝璟珩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把人接住了。
倪茴就這樣在警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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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盼兒你怎麼回事?!”嚴厲的嗬斥聲在倪茴的耳邊重重的響起。
模糊間倪茴似乎看到了許久沒見的女人。
女人身邊站著一個男人,男人臉上的神情也十分的嚴肅,說話的女人腿上還掛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兒,嘴裏不知道嚎著什麼。
被嗬斥的小女孩唯諾的低著頭,不敢吭聲,她的眼淚不停的掉。
“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帶著弟弟到處跑,你和別人打架就算了,還帶著弟弟打架......”
倪茴好久才想起這個熟悉的女人就是她的媽媽,媽媽身邊的人是爸爸。
是在做夢嗎?
她已經許久沒有再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了。
她總是記性很差,也許上一秒還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就開始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開心,用力想想才能想起來,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神經衰弱,但是去醫院檢查,又什麼事都沒有。
從她在學校摔倒之後,摔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後,她也很快的接受了新的事物。
有時候她想,即使是夢也好,至少比在原來的世界郝。
可是在這裏總是有人將她塵封已久的記憶勾起,郝時愉挨的那一巴掌,讓她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以前的她犯了錯,爸媽從不會了解前因後果,隻聽別人的片麵之詞,不用別人為她定罪,她的爸媽就會把罪都強加在她身上。
是她害郝時愉挨了這一下。
如果她不自以為是鬧著要到學校來,也許雷管家來處理了,以郝璟珩對郝時愉的敷衍,估計都不會多問一句。
她捂著刺痛的心口。
有時候強烈的共情能力讓她也很苦惱。
她總是帶著一股能夠感同身受的特異能力,看別人的苦,總是能想起自己也很苦。
她就像個精神病人,難受的時候整個人無法從情緒中抽離。
但休整片刻後,她似乎又能馬上恢複原狀,依舊過著自己早八上課,空閑刷課的生活。
從來到這裏,她每每看見郝時愉都忍不住想要和他親近。
一個人的時候偶爾看看書,到外麵呼吸新鮮空氣,什麼也不會去想。
她活得就像一個NPC,隻要一靠近他們就會觸發她那悲憫的情緒。
她從媽媽那重重的巴掌下被打回了現實。
她緊緊的攥著拳頭,渾身是汗,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回到了現實世界,還是那個原本叫倪九茴的女孩的世界。
她睜開了眼,恍恍惚惚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看著天花板上熟悉的碎鑽,她才完全清醒過來。
身體的沉重,讓她本就昏沉的大腦反應變得更加遲鈍,耳邊忽遠忽近的說話聲飄入她的耳中,她逐漸完全恢複了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