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
早在東漢章帝章和二年(公元88年),大漢朝廷任命鄧訓為護羌校尉,招募湟中小月氏、盧水諸胡中少年健勇者組建軍隊,稱“湟中義從胡”。大漢朝廷組建這支軍隊的初衷,是用他們來守衛邊郡、平定邊亂,因為他們都是天生的騎兵,弓馬嫻熟、驍勇善戰。事實上,在東漢和帝永元十三年(公元101年),“湟中義從胡”也的確曾經追隨護羌校尉周鮪、金城太守侯霸等彙合諸郡官兵在允川打敗了叛亂的燒當羌。
然而,時移世易、世事難料,即便是“湟中義從胡”曾經成為大漢朝廷鎮守西涼的一把利刃,卻也無法保證一百年後那些胡人的後人還會像他們的先人一樣忠於大漢朝廷。在華夏各民族還沒有相互融合的時代,各民族之間的“文化鴻溝”還是相當明顯,用春秋名著《左傳·成公四年》之中的一句話來講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湟中義從胡”畢竟是一支胡人武裝,想要讓他們與大漢朝廷之間完全沒有隔閡是不可能的。如果再加上當政者昏庸腐朽、上位者貪婪成性、富貴者為富不仁,使用各種冷酷手段、巧立名目對平民百姓巧取豪奪、層層盤剝,讓百姓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牧場和牛羊。。。。。。
公元184年(漢中平元年)十一月,蔓延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的黃巾起義,在東漢末年“朝廷三柱石”盧植、皇甫嵩、朱儁率領的北軍以及各地地主豪強、宗門世家所組建的地方武裝的聯合打擊之下剛剛平息,被席卷大半個大漢的“黃巾起義”嚇得一魂出世、二魂升天的漢帝劉宏驚魂初定,就為表天下安寧並在心理上求得一點兒安慰,下旨將“光和七年(184年)”改元“中平元年”,所以公元184年這一年在華夏曆史上就有了兩個年號——光和七年和中平元年。
然而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相當骨感的。劉宏剛剛改元中平,滿心希望自己的江山“中正平和、安寧靜逸”,涼州刺史左昌六百裏加急的一紙奏章,又將那個為了平複自己“受傷的心靈”與三千後宮佳麗藏貓貓的風流皇帝劉宏招回到了溫德殿上。
頂著一張蒼白憔悴還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瘦削臉龐,劉宏在朝會開始之後就示意黃門侍郎荀攸朗讀奏折,完全是一副急不可耐的姿態。也是,後宮那些鶯鶯燕燕還在等著他回去捉迷藏呢,誰特麼的有閑心麵對堂下這些白臉黑臉的老苦楚皮?
荀攸站在階下,手捧涼州刺史左昌的奏折,用吟詩一般抑揚頓挫的聲音朗聲讀到:“。。。。。。湟中義從胡首領北宮伯玉、李文侯等罔顧朝廷天恩,借朝廷出兵平定黃巾亂匪無暇西顧之機,鼓動北地先零羌及涼州其它各部羌人叛亂。援引居延小月氏部族為其羽翼,從者甚眾;羌人叛軍所到之處,戕害百姓、攻燒州郡。護羌校尉泠征與金城太守陳懿遇害,金城太守府從事邊允、韓約從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