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讀罷奏折,回身將奏折轉交到中常侍張讓手中,自己轉身站到一旁。他雖然心中很有一些想法,但是現在的他還隻是一個小黃門,人微言輕,這樣的軍國大事還輪不到他發言,所以隻有眼觀鼻鼻觀心地當起了旁觀者。

張讓手捧奏折輕輕放到劉宏麵前的長案之上,然後也是一言不發地站到劉宏身側。劉宏眼睛藏在黑眼圈中,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文武百官,以手扶額,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有氣無力地問道:“各位都是我大漢的肱股之臣,對於涼州羌人叛亂該如何應對想必都已經有了自己的腹案,那就說說吧!”

司空張溫瞥了一眼站在前排的幾位朝中大臣,司徒袁隗和大將軍何進等人都是一言不發,同荀攸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裏參禪,沒有一點兒想要發表見解的意思。張溫心中很是不以為然,上前一步拱手說到:“皇帝陛下明見,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西北羌人畢竟隻是一些未開化之山野之人,想要教化這些蠻荒民族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羌人之亂由來已久,十數年之前就曾禍亂西北,幸得已故太尉段熲等率軍剿滅,才得平安至今。羌人今天再次叛亂,竟敢挑戰我大漢天威,威脅我皇陵之地,其罪不赦、其心可誅!老臣以為,朝廷還需盡快選拔能征慣戰之將,統領北軍將士拱衛長安三浦,平定羌人之亂方為上策!”

劉宏點了點頭,長歎一聲說到:“司空之言有理,已故太尉段熲曾兩任護羌校尉,輾轉西涼十餘載,曆經大小數百戰,平定羌人之亂,使得涼州十餘載無有戰亂之禍,威震西涼、功勳卓著,至今胡人仍談之色變。可惜呀。。。。。。”

中常侍呂強忍不住站出來拱手說到:“皇上,前召議郎蔡邕對問於金商門,而令中常侍曹節、王甫等以詔書喻旨。邕不敢懷道迷國,而切言極對,毀刺貴臣,譏嗬豎宦。陛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群邪項領,膏唇拭舌,競欲咀嚼,造作飛條。陛下回受誹謗,致邕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離,豈不負忠臣哉!今群臣皆以邕為戒,上畏不測之難,下懼劍客之害,臣知朝廷不複得聞忠言矣。故太尉段熲,武勇冠世,習於邊事,垂發服戎,功成皓首,曆事二主,勳烈獨昭。陛下既已式序,位登台司。而為司隸校尉陽球所見誣脅,一身既斃,而妻子遠播,天下惆悵,功臣失望。宜征邕更授任,反熲家屬,則忠盧路開,眾怨以弭矣。。。。。。”

呂強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所說的一番話卻是如雷貫耳一般在群臣耳邊炸響,真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堂下眾臣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是身處溫德殿之上,相互之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聲音越來越大,議政大堂頓時變成了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