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話,隻要張起秀開個頭,李玉濮就很願意把話從肚子裏給吐出來。
贏了要淡定,輸了也要從容。
技不如人,輸了就得心甘情願。
李玉濮誠實地說道:“公子在零魔城地的眼線遍布每一個坐標,想要知道一個人的下落,莫若直接來問城主!”
張起秀道:“但是城主的眼線,都要通過你李玉濮來實行,所以,問我還不如問你。”
李玉濮抱拳道:“公子高見。”
張起秀道:“所以,狄玉飛能找到陸心夢的住處,並不是那隻鳥有多大的神通,而是內神通外鬼。”
李玉濮淡淡道:“陸心夢畢竟不是城主的女人,出賣她,對於兄弟們來說,可能比出賣城主要簡單的多。”
張起秀含笑問道:“兄弟們?看來我峰城內部的奸細,還不止一個人!”
李玉濮道:“想要讓陰兵不出手幹預,哪有那麼麻煩,隻要讓他們把敵人認做朋友,把秋一瀟和慕容琳芳認做是中立人員,不就可以了?哪裏還用什麼牛耳牛眼做法,祭祀邪神?”
“這當然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張起秀不知何時已經把他的劍拿在手中,右手握著劍格處,輕輕撫摸著劍上的珠子。
李玉濮看著他玩弄劍的手指,心裏輕歎道:這樣的一雙手,殺人一定利索得很。
“對,一個人當然不夠,看隻看城主今天想要殺多少人了!”
張起秀道:“我今天最多隻殺七個人,多一個都不殺。”
李玉濮道:“七個,你早就知道他們是……”
張起秀道:“剛知道而已,陸心夢所在的那片竹林,是圓形的,圓形中一個馬字,代表的就隻有一種含義!”
李玉濮恍然道:“棋!象棋!”
張起秀道:“她認得的人,叫做相車!也就是你手下的第一劍客,峰城的第一劍之前的名字。”
玩過象棋的人都知道,馬的一邊是相,而另一邊,恰好就是車。
李玉濮苦笑道:“在城主麵前,誰敢稱第一劍!”
他回頭說道:“都出來吧,也沒什麼值得藏著的了。”
他心裏想說的是:不是還能藏住什麼,而是還有什麼是可以藏著的,是還有必要藏著的。
李玉濮話一說完,那六人就立刻從別處翻出鑽出,站在李玉濮左右。
李玉濮看著張起秀,問道:“我認為我做的已經足夠天衣無縫了,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張起秀微笑道:“葛血玉和我的武功底細隻有你知道,如果要是沒有這點情報,這個世上,低於兩百人以下的部隊,是沒有可能把葛血玉從據水關追殺到零魔城的,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確定了是你!”
李玉濮歎了口氣,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抖得筆直,斜豎在胸前,苦笑道。
“失敗的滋味是苦的,但是不管多苦,總要有人去把結果吞下去的。”
張起秀還是同樣的姿勢坐在欄杆上,躺在柱子上,好像沒有打算出手一樣,而且渾身上下都是破綻,每一個破綻,都足以讓這七人殺他七次。
但這些都是在理想狀態下。
他們不是神,但是不管你是人還是超人,想要戰勝張起秀,都不可能做得到。
隻有神才殺得了他。
張起秀淡淡說道:“你還想反抗?”
李玉濮看了一眼他背後的白衣劍客,道:“相車是他以前的名字,當他成為長氣的時候,他的命,就已經是屬於我了。”
張起秀的手背上隱隱有青筋浮起,道:“但是你卻把他這條命,用在了一個不屬於活人的地方。”
李玉濮歎道:“從他們跟著我的時候,我就沒承諾給他們什麼,死活都是命裏注定的,所以今天有什麼下場,我們七人一起承擔!”
張起秀呼了口氣,“兄弟情深啊!”
他的話一說完,李玉濮的嘴忽然響起了一聲短促的驚呼,在喘氣的聲音下,這一聲顯得有些低微,有些細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