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消失,江自流便右手握劍,跳起來一劍劈了過來。
這是很平凡的招式,是江自流平時看秋一瀟舞劍時偷學過來的,甚至都不能算是他精通的劍法。
但是在怒指一棍看來,這樣一招簡單的招式,反而像是那些絕世高手們,把簡單的招式複雜化,然後又把複雜的劍招去雜留精,所剩下的一式神劍。
他不敢硬抗,長棍扛在肩上,往後輕輕躍了一步,江自流的一劍幾乎是貼著他的發絲和胡須,劈在地上斬出一個淺坑。
躲閃過這一招,怒指一棍似乎敢肯定,江自流不是高手,至少不是他想象之中,那種能和吳幻陸心夢這些人一拚的高手。
這時候他就肯定,自己未必不是這少年的對手。
怒指一棍長棍在空中舞個花式,趁江自流立足未穩,一棍掃出。
江自流急忙用劍擋住,被掃得往後退出四步,撞倒了一張椅子。
怒指一棍看向後退的江自流,雖然間接上說,他確實著了自己一棍,可是這一棍僅僅是拍退了他的人,他的劍,手臂,還有足踝,腿彎,沒有一樣是顫抖的。
與其說江自流是被他拍退的,不如說他是自己倒退出去的。
江自流的實力,就算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高,但也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低。
江自流揮劍如風,在地上一劃,輕輕地衝向怒指一棍。
怒指一棍這次再次將他逼退,不待他衝近,長棍便飛射出一輪輪黑色的圓圈,把江自流直劈在兩丈之外。
江自流兩次衝鋒不成,便在原地揮劍防禦,他的防禦並沒有禦動劍氣,而是等黑色的棍影到達身前時,才一劍將黑圈打散。
黑圈繼續襲來,江自流緩緩出劍,不肯多用一分力氣。
他的精神全在怒指一棍身上,所以根本就沒有防備身後的方違痕。
本來他以為,方違痕根本就沒有必要防備的。
可是偏偏,他今日就栽在了這個人手中。
他正運功抵禦黑色棍圈時,背後忽然著了一擊。
他背後隻有一個人,一個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去防禦,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會攻擊自己的人。
方違痕的手指,準確地打在江自流背後的陰會穴上,然後迅速動手,封住了他的四處穴道。
他是一個瞎子,身法還能如此之輕,而且認穴如此之準,他這個瞎子,到底還是不是瞎子?
江自流在一瞬間,像是跌進了冰窖中,渾身如脫了力一般,提不起半分力量。
棍影不斷地劈在江自流身上,在他身上不斷地翻攪。
最後黑圈終於全部消失,江自流的身體也彎了下去。
怒指一棍把他從地上挑起,然後又一棍劈在江自流背上,撲的一聲,落在地上。
江自流決定出手,是因為他看得出方違痕身上的傷還是真的。
不過現在看起來,這不過是一出蹩腳的苦肉計而已。
他再想一想,就會明白怒指一棍不可能在這個地方虐殺方違痕,太平鏢局畢竟還是方違痕的地方,他這樣玩弄他,畢竟還是太危險了。
在堂屋這地方發生這種事,隻要他們有戰鬥就起碼會有人來看的,不管來的人是幫誰。
方違痕能從自己的靈力中辨出自己的方向,而以怒指一棍的實力,恐怕遠遠高出自己,以他的實力,就算能和怒指一棍一戰,而且不落下風,恐怕生死相拚,還是必輸無疑。
兩人恐怕在一開始就發現了自己的所在,打的那一場就是給自己看的。
他還傻了吧唧地衝了出去,一腳踏進了羅網中。
這張網,本來就是為他而準備的。
而且是從他來到這裏時,這張網就已經給他備好了。
門外的巡邏隊立刻進來了兩排,分站在兩邊。
“難怪你們二位剛才動手的時候沒人看,原來今天,我才是主角啊!”
江自流吐出一口血,淡淡說道。
他的語言中,竟沒有半分驚訝。
因為他出手的時候,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