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越發成熟了,那張臉上已經不是十七歲稚嫩小姑娘的模樣了。
“躲什麼。”夏綰綰推開門,走了進去。
安麗望向夏綰綰的身後,江野微微鞠了一躬,很客氣的叫道:“阿姨好。”
夏禾介紹,“媽,這是姐姐的男朋友。”
安麗自然是見過江野,也聽過江野的。
她微微點頭。
客廳,大家都入座。
夏綰綰將四周打量了一番,很舒適愜意的地方,比之前那個家不知道好多少倍。
那個家一進去就有一種壓抑的強迫感,讓人十分不舒服。
“綰綰,你放假回家了。”安麗雙手攥拳放在膝蓋上,和夏綰綰說話時也是說不出的緊張。
夏綰綰看著安麗臉上的刮傷,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揪了一下似的疼。
她垂頭,片刻後,問:“家裏有醫藥箱嗎?”
夏禾道:“有。”
安麗總受傷,家裏都備著。
夏禾拿了醫藥箱出來。
夏綰綰接過,坐到了安麗的身邊。
夏綰綰瞧了安麗一眼,說:“幫你清理一下傷口。”
“不用。”安麗別過頭去。
夏綰綰神色淡然,“有這堅強的底氣,放到夏成陽的麵前,用不著在我跟前裝模作樣。”
她語氣很重,話很難聽。
安麗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能看著夏綰綰。
夏綰綰用醫用棉球蘸取碘伏,看她臉上的刮傷,像是新添的。
夏禾站在一邊,輕輕的歎了口氣,這一幕真美好。
江野左右掃了一圈,指了指桌子上的燈泡,問夏禾:“這是做什麼?”
“我想換來著,沒倒開時間。”夏禾說。
江野挑眉,說:“我來吧。”
“姐夫不用你動手,等會兒我弄。”
“咱倆誰弄不一樣?”江野拍了一下夏禾的頭,拉過椅子站上去,輕輕鬆鬆就弄好了。
江野順便幫忙將屋子裏的電器還有廚房的煤氣等都檢查了一番。
小屋子還是很安全的。
夏綰綰將安麗的衣袖往上卷去,手臂上一片片紅,還有像是被鞭子抽打的傷,看著就觸目驚心。
夏綰綰忍不住去看安麗的眼睛,她隻是皺著眉,發現夏綰綰在看她,緩緩一笑。
夏綰綰咬緊了牙關,握著醫用棉球的手都跟著顫了顫。
一鞭子一鞭子抽上去……多疼啊……
夏綰綰將她後背衣服往上卷,後背更是一片紅。
脖頸上也是清晰的一個手印,肉眼可見的夏成陽掐她的脖子了。
夏綰綰鼻尖有些泛酸。
她隻是想離婚,想脫離那樣家庭而已,她有什麼錯?
房門忽然被狠狠的砸響。
安麗條件反射的往後躲了一下,然後要起身。
夏綰綰不解的看著安麗,握住了安麗的手,“怎麼了?”
“他又來了。”安麗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江野從廚房出來,往門口看去,夏成陽來了?
“媽別怕,我們都在呢。”夏禾走過來,扶住安麗的肩膀。
安麗顯然已經被針對出心理陰影了,所以每次聽到暴躁的敲門聲,都會害怕好一陣子。
江野站在門口,和夏綰綰對視一眼,見夏綰綰點頭,他開了門。
迎麵而來的,便是一身酒氣的夏成陽,他眸光掃著江野,沒把江野當回事兒,直接往裏麵走。
“安麗,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家!”
他一件黑色的破舊棉服,腳下的黑鞋也破了皮,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看起來也是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那張臉消瘦無比,嘴唇泛紫,整個人的眼眶格外突出的清晰,臉色也不是很好。
夏綰綰和江野是學醫的,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安麗低著頭看一邊,夏綰綰瞧著她,她還是如往常一樣,見到夏成陽就如此軟弱。
不會說話,嘴巴笨。
“安麗,你別給我裝啞巴!給我說話!”夏成陽怒指安麗,氣急敗壞。
安麗咬著牙偷偷掉眼淚。
夏成陽氣的要衝過來,江野趕忙上前攔住了夏成陽。
夏成陽喝著江野:“你給我讓開!這是我們家的事兒,和你一個外人沒關係!別說我連你一起打!”
“你也說了我是外人,你敢打我我現在立刻就報警。”江野麵無表情的看著夏成陽。
夏成陽不矮,但江野太高,站在夏成陽的麵前還高他一個頭。
再加上江野常年鍛煉,他身體素質是很好的,夏成陽五十歲的人想推江野,還真拗不過他。
“別拿警察嚇唬我,我夏成陽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警察!”夏成陽推了一下江野。
江野站在原地,動都沒動一下,目光冷厲的直盯著夏成陽,“現在是法治社會,動手打人解決不了問題。”
“那是我老婆,我愛怎麼著怎麼著,不關你事!”夏成陽倔強的喝道。
江野擰眉,看著夏成陽那種令人厭惡的臉,他甚至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自私、大男子主義、頑固不化!
夏成陽看安麗的時候,目光諷刺的掃向夏綰綰,喝著:“安麗,你躲著也沒用,那小白眼狼能給你養老嗎?能護你一輩子?”
“我告訴你,那白眼狼走了之後,我往死裏打你!我打死你!”他咬牙切齒,臉漲的通紅,罵的越發囂張了!
安麗更是被罵的渾身發顫,夏綰綰看著她,有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不爽感。
她就這麼軟弱,軟弱一輩子!
夏綰綰越看越生氣,她忽然來到江野的身邊,拉住江野的胳膊,“江野,我們走。”
江野不解的看向夏綰綰,夏禾也愣了一下,“姐!”
這會兒走了,那不是眼看著媽要挨頓打嗎?
“她自己不堅強自己,我們幫她這一次有什麼用?”夏綰綰的語調很冷,像是一把刀子,直插進安麗冰冷的心髒。
她雙手緊緊抓著褲子,身上都是剛才塗藥的味道,頭壓的好低,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