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雅知道葉老夫人不喜歡自己,但是要想在葉府站穩腳跟,就非拉攏葉老夫人不可。葉老夫人所在意,不過是她的親祖母分了她兩年丈夫;她的姑姑在家時榮寵無限;而且她的父親是個庶子,母親是個赤腳浣紗女,不會給葉府帶來任何榮耀,隻會分走葉府的家產。所以,葉知雅想,隻要讓葉老夫人覺得自己於她有用,那麼葉老夫人就一定會留下她的!
微微一笑,葉知雅抬頭,一臉豔羨地說:“雖然有稱呼之別,但是祖孫濡慕之情總是一樣的。知雅謝過前兩日祖母特意派端大堂哥來幫助處理爹娘的喪事。”
葉知雅不說還好,一說剛才那個教訓葉念安的中年女子,也就是她的四嬸嚴媚兒,葉老夫人的嫡親侄女兒便陰陽怪氣地說:“瞧你這話說的,不知道是要誇讚我姑媽菩薩心腸呢,還是暗裏貶損我們葉府做事不仁義。那日,你可是拒絕了端文和二姑爺的……”
葉知雅等的就是嚴媚兒的這一句,未待嚴媚兒說完,就跪下來,情辭懇切地對葉老夫人說:“那日我跟大堂哥說因為爹娘不得進祖墳,所以賭氣不讓家裏幫忙,倒也不算全是借口。我心底,多少都是有怨的……”
葉知雅沒說完,窩在葉老夫人懷裏的葉念安就站起來,頤指氣使地教訓道:“看吧看吧,剛才還說什麼祖孫之情,現在終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吧……”
“念安。”一直沉默的葉老夫人終於皺眉,吐出兩個字來。不過就是這簡單的兩個字,嚇得葉念安立刻不敢吭聲了,背著手,低著頭,乖乖地坐在軟榻邊兒上,任由嚴媚兒嘴裏一個勁兒地替她向葉老夫人告罪。
葉知雅看著那個錦衣華服的葉念安,心底是百味雜陳,惱的是她與葉念安同年,待遇卻如此天差地別,一個是不受待見的小孤女,另一個卻是享盡榮華的千金小姐;慶幸的是,葉念安空長著一個腦袋,卻被慣縱得滿肚子草包,不會難以應付。
感受到葉老夫人打量的目光,葉知雅忙收回心神,繼續說道:“小堂妹這話說的過了。我雖然心底有怨,但是也知道尊卑長幼,不敢對祖母心存不敬。隻是,既然當初爹娘是有罪被趕出家門的,說好老死不相往來的,若是我現在貿然接受了祖母的幫助,那不就是說,要麼當年的事難免有失公允,要麼祖母不守信……”
在葉老夫人發火之前,葉知雅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更何況,二堂姐夫舍給我銀子是巡察使大人特地吩咐的,事後二堂姐夫還挨了訓示。若是我在這個節骨眼兒接受祖母的幫助的話,那豈不是陷祖母於不義,讓巡察使大人向對二堂姐夫一樣,對葉家沒了好印象?知雅雖然心底有怨,但也斷然不會做出這等有失倫常之事!還望祖母明鑒!”
葉老夫人雖然知道葉知雅的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是難得葉知雅想到用林鋒來威脅她,用王如山的前車之鑒來當借口,而且說的像是情真意切的不避怨憤,倒是個聰明伶俐的人。葉老夫人不喜歡威脅自己利益的人,不管聰明與否,但是,她卻很喜歡能為自己帶來利益的聰明人,並且會努力地掌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