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霹靂晴天至 疑竇處生 奈何三載(1 / 2)

當江禾悠悠轉醒之時,已然是兩日之後。

他自床上掙紮著支起身子,一聲淡淡的歎息傳來,“禾兒,你醒了。”

抬頭一望,便看見尊師長虛坐在他床前,神情頗有些憔悴,想是這幾日照顧他所致。

江禾心下既是感動,又是不安,“師尊身為一宗之主,日夜事物已然十分繁忙,還要抽空照顧我,叫我心中極為惶恐。”長虛聞言微微一笑,捋了捋長須,“你我師徒二人,就不必說此見外的話了,隻是···”長虛有些遲疑,又禁不住歎了口氣,望向江禾的目光已有些不忍,“你中了萬幻的成名之毒酥骨噬元散,雖然不知為何你的心脈未曾遭此毒肆虐,然而你的四肢百骸乃至全身經脈卻是受了侵蝕,又逞強硬拚導致傷勢更重,因此,隻怕···”長虛說到這兒,長歎一口氣,轉過身子去。

江禾聽得真切,心中已有了較量,苦笑道,“師尊,是否我這一身功力已經消散了十之八九,並且難以恢複?”長虛歎道,“你一向聰慧過人,為師也不願瞞你,我已在你昏迷者兩日裏,用雲虛宗珍藏的一十八種秘傳傷藥為你治療,卻,卻,無一奏效。”

江禾卻笑了起來,“師父,我早已有此一料,我雖然武功不複,但並未殞命,已是大幸,又有何怨呢?”

突然,江禾有些遲疑道,“師父,沉徽她·····”長虛微微一笑,“這姑娘機靈的很,第一時刻上山找我,隻怕我趕不上救你,卻不顧自己的損耗,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江禾心中一寬,點頭微笑道,“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長虛道,“她父親沈莊主怕她出事,差人將她接回去了。”

江禾一聽,一愣,“沈莊主也發現事有蹊蹺嗎?”

長虛輕歎一聲,目光一凝,透出冷厲的光芒,“不錯,你的出行可以說是極為隱秘,而就在這等情況下,依舊被魔教伏擊。此事,若不是針對你,隻怕就是針對沈姑娘。如此一想,沈天卓自然不放心他的寶貝女兒了。不過,”長虛頓了一頓,看向江禾的目光已多了幾分自責與痛苦,“我長虛連你這個大弟子都保不住,何況他人呢?”

江禾趕忙道,“師父,此事實在突然,隻怕背後有一個針對我雲虛宗乃至更大的陰謀,師父可得千萬小心。”

長虛一擺衣袖,“為師自會小心,你也要好好休養,為師定會尋到靈丹妙藥,助你恢複。”

江禾展顏一笑,“如此,多謝師尊了。”

長虛亦微微一笑,“那禾兒你便休息吧,為師過些時候再來看你。”說罷起身離去。

江禾笑吟吟的望著師尊步出門外,許久,默默長歎一聲,不再言語。他知道師傅隻怕是在安慰他,這毒如斯霸道,自己隻怕這輩子都難以恢複功力了。而他,又何嚐不是在安慰師傅?故作灑脫的看開,也不過是為了不讓師父擔心罷了。心中的痛,隻有自己明了。但他不願說出來,隻想自己承擔那些痛楚,因為做出那些小兒女姿態,讓師父為他傷心,與其兩個人都傷心,倒不如自己一人難過。

而門外,長虛亦是滿麵陰沉,他又如何不知弟子心中所想,剛強慣了的性子,寧願一個人在黑暗裏舔傷口,也不願讓自己為他難過。而他也不願拆穿這點,就讓這孩子保留他的自尊吧。

他默默望著陰霾的天空,突然覺著身上有些冷,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不管是誰,他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屋內的江禾正閉目打坐,忽然像想到了什麼,有些急促的在身上翻找起來,口中喃喃道,“奇異的力量?難道···找到了!”江禾驚喜的從內袋裏取出一塊玉佩,仔細打量起來。

隻見那玉佩二寸見方,觸手溫潤,色澤純白,正麵上書永以為好四字,反麵紋刻著一把竹笛,而且材質不屬江禾所知的任何一種玉。江禾握著玉牌,暗想著幾日前在危急時刻突然產生的溫和能量,心中充滿疑問。據師父所說,自己乃是故人之子,這塊玉佩,乃是家傳之物,所以讓自己一直攜帶著,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而師父,似乎也不知道此物的妙處。

不過,這玉佩似乎隻能護住自己的心脈不受侵蝕,對於身體其他部位的毒則是無能為力,江禾眼神一閃,心中暗道,看來暫且保住了性命,至於武功,隻能另想法子了吧。

不過,要是等自己恢複了功力,江禾暗想著,眼中掠過一絲狠厲決然之色,“若是有一天小爺功力恢複,絕不會放過萬幻這個禍害人間的老魔頭,定要將你手刃!”

話說自江禾受傷之後,雲虛宗就發布了對萬幻的格殺令,隻是萬幻本就有千般麵目,更兼行事謹慎小心,整整三年,不管雲虛宗如何加大懸賞,依舊是毫無音訊。反倒是江禾遇襲一事在江湖上廣為流傳,眾人皆知堂堂雲虛宗大師兄竟然已武功盡失,一時間叫人嗟歎不已。

這些都是外界的傳言,隻是雲虛宗內部一直對傳言不置可否,這才讓傳言愈演愈烈。

此刻,雲虛山頂,大殿之上,一聲怒吼遠遠傳來,“究竟是誰給你們灌得迷魂湯,讓你們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混賬!”從聲音的高度就能聽出話語主人的憤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