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聲,一旁攜著煙袋的白衣人驀然臉色大變,手中的酒杯瞬間握緊,心中有萬千疑惑,隻剩一個聲音在呐喊,“怎會是他?怎會是他?決計不會是他?但他的聲音,我豈會不識?”一刹那心中百轉千回,其中的複雜情緒,當真不足與外人道也。
而周雲樓亦是麵色一緊,正欲開口,一道鋒銳之氣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襲來,心中隻來及的叫一聲,“好快!”隻見一個錦衣男子已然將雲夢的劍握在手中,臉色漠然,周雲樓隻覺一股沛然大力自劍上傳來,兩根筷子應聲而斷,他麵色一沉,“嗖”的一聲將斷筷射出,左手中指食指輕輕一捏,隻聽“錚錚”兩聲,劍鋒已然在握。
而錦衣人右手一揮,長袖若盾,將斷筷拂開。
周雲樓鐵青著臉,抬眼望去,隻見一個錦衣皂靴的男子正看著自己,眉目自然是英俊的,隻是細眉上一道淺淺的疤痕,使得整個人有了些剽悍邪氣。
白衣人望見那人,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連飲了三杯方才定下神來,隻是不知不覺竟將手中酒杯生生捏碎,但他隻做不管,依舊從壺中倒酒自飲,很快便醉倒在桌上,手中卻仍緊緊的握著酒杯。
錦衣人抬眼望去場中人,愈發心驚,冷聲斥雲夢道,“你惹是生非的本事倒是愈發厲害了。”
雲夢崇拜的望著他,聽他斥責自己,眼眶頓時紅了,委屈道,“人家,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呀。”
周雲樓也是動了怒氣,冷冷道,“閣下這般出手,莫不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倒不如手底下見真章!”
錦衣人道,“好,你沒有兵刃,我不占你便宜。”說罷手一抬,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長劍已然歸鞘。
周雲樓輕聲道,“閣下莫非要以一己之力,挑這客來居中的所有客人嗎?且不說那位醉了的兄台,單單是那邊儒家的應無言應兄,還有法家的問天歌,隻怕閣下也是難以手到擒來的。”
此言一出,錦衣人頓時皺起來眉頭,他知道今日客來居中留下的絕非尋常之人,卻不曾想竟是儒法兩家中人,而那道家的周雲樓輕輕巧巧一句話,禍水東引,端的是厲害無比,隻怕難以應付,心中頓時對此人起了忌憚。
而那以桂花紅豆羹下酒的青衣人,即是儒家的應無言了,恍若未聞,繼續喝他的湯,那法家的小乞丐問天歌則一邊大嚼,一邊含含糊糊的道,“你們打你們的,我們吃我們的,互不相幹。”
“好,那禦林軍內城二統領,木韞,向閣下請教。”錦衣人木韞擺了個手勢,莊重的道。
他身後的那桌,看似已醉的白衣人嘴角卻是露出一絲苦笑,“木韞,木韞,我終究是看錯了你。”翻身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