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決裂(2 / 2)

木韞痛苦的低喊了一聲,“大師兄。”

“不準你叫我大師兄!你說,四大派齊聚雲虛,是否是你向朝廷報信?”江禾陰沉著臉,一點也不複平日的溫潤氣度。

木韞怔住了,滿臉的苦澀。

當日,確實是他向朝廷報信,在飲水中下了迷藥,才能嫁禍於淨世宗,全殲五大派。

可是,人生在世上,豈非是終究會做出些不得已做的事情?

木韞,也就是柏寒,抬起頭,麵色變得平靜,“不錯,正是我。”

江禾靜靜的看著他,無悲無喜,眼睛深邃的像是一潭深泉,“你可曾後悔?”

木韞望著江禾,眼神似乎要發光,“雖有遺憾,但,絕不後悔。”

江禾忽然放聲大笑,“好!果然是男子漢,絕不後悔,想不到我竟沒看出你竟是如此豪氣的男兒。”

話語雖是在笑,但聽起來,卻比哭更叫人難過。

“想必師父賜你的名字你也不喜歡吧,鬆柏長青,欺霜傲寒,終究是比不上水木清華,玉韞生輝,所以你才放棄了柏的白,棄了雲虛的寒。好!真好!”江禾雙掌已經提起,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些話,身形暴動,已經消失在原地。

木韞心寒如冰,但他終究無言以對,隻是默默的垂下了頭,似乎,放棄了反抗。

終究是要死在大師兄的手下了嗎?

似乎,也不錯呢。

隻是,想起自己的選擇,木韞心中隱痛,卻不認為自己是錯的。

江湖,本就是不該存在的。

俠以武犯禁,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是過去的江湖了。

一言不合,血濺三尺。

既有了國家,有了朝廷,本就不需另一群人來按照他們自己的規則來保護這個國家。

若有了兩套規則,遲早,國將不國。

江湖,本就是錯的。

想起當初那人在自己麵前的聲嘶力竭,木韞,雖憾不悔。

“但是,我絕沒有害師父!”木韞忽然抬起頭來,臉上滿是眼淚,江禾的掌硬生生停住,就停在木韞的額頭前。

“你說什麼?”江禾的掌,似乎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本就不曾想對師父,乃至整個雲虛宗下手,可是,他們騙了我!他們說過不會動雲虛宗的!”木韞的雙眼瞪得通紅,雙拳緊握,指甲刺入掌心,留下幾許獻血,“師父在我動手前便不在宗門內了,要不是這樣??????”

江禾的手,漸漸止住了顫抖,冷冷道,“四大派掌門關在何處?”

木韞跪倒在地,“我不能說,師兄,不要逼我。”

“即便他們騙了你,你也不說嗎?好!好!終究沒有辜負師父的一番教導。”江禾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是否是在嘲諷。

江禾轉過頭去,“不管你有什麼苦衷,錯了,便是錯了,今日我代師尊,逐你出師門,從此,你好自為之。”

木韞猛地抬起頭來,一張滿是淚水的臉上布滿惶恐,“師兄,師兄!”

江禾並不理他,緩緩的離去,背影,孤單的像是佝僂的老人。

木韞整個人伏在地上,腦海中卻浮現出當年師尊引他入雲虛宗的場景。

大雪漫天,一個中年人,牽著一個孩子的手,在雪中慢慢前行。

“錯了嗎?錯了嗎?”木韞猛地吐出一口血,昏倒在地上。

究竟誰錯了?

秋風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