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少不知家裏好
陳女士再次怔愣。
這閨女是怎麼回事……怎麼今晚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眼底的尖銳沒有了，臉上的別扭也沒有了，說話的語氣溫和懂事的讓人生不起氣來。
她想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又怕操之過急先壞了事。
薑芯吃完飯就進了房間挑燈寫保證書。
陳女士透過門縫看到女兒的奇怪繼續延續，忍不住躲到客廳拿座機電話打去沈斯越家。
“斯越啊，我是你陳阿姨。”
“我想問問，薑芯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怎麼回來……奇奇怪怪的。”陳女士把薑芯回來後的行徑一五一十地說給沈斯越聽。
沈斯越安靜地聽著，最後給了陳女士一個雲裏霧裏的答案：“她可能，想通了吧。”
什麼意思？
仍然沒懂。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第二天薑芯沒睡懶覺，早早地起來換好衣服梳好頭發拿上了書包。
奶奶看她這個樣子，以為她這是一大早就要去忙自己的事情，冷冷地問了一句：“怎麼，滑冰場開門了嗎？起的這麼早。”
“奶奶，您真愛開玩笑。我這是去上學。”薑芯從床上拿過油條和包子，衝她和陳女士揮揮手，“我上學去了！”
“上學？”
奶奶驚掉了下巴，陳女士在廚房裏拿著鍋鏟趴在窗口看到薑芯真的是去往學校的方向……
兩個被薑芯的改變震撼到的人老半天沒回過神來，尋思這是不是薑芯換了一種作妖新方式。
“記憶是陣陣花香，我們說好誰都不能忘——風，沒有方向的吹來……”薑芯心情好到邊騎車邊迎著朝陽唱起歌。
昨晚她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從適應中興奮過來，對重新回到過去很是高興。
怪不得說年輕是財富。
年輕的身體充滿活力，還沒有失眠的煩惱！薑芯不得不承認，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體會過早晨醒來體力充沛，充滿期望的感覺了。
“薑芯。”
有人喚她，薑芯哼著歌扭頭。
是沈雪。
子安巷裏最漂亮最有氣質的姑娘。她一出現，就是那些男生們目光所集，討論的對象。
《流星花園》過幾個月才上映，一點也不影響這一波還沒有偶像劇概念的青春少年對沈雪的集體仰望，他們說沈雪是日劇美女，遙遙一望，世界都美好了。
後來，《流星花園》上映，大家終於找到合適的參照物，說沈雪就是他們子安巷的杉菜。
肌膚勝雪，頭發烏亮，一雙眼睛毫不掩飾美而自知的驕傲和欲望。
上一世薑芯跟這樣一個小美人玩不到一處，但現在她帶著知道沈雪以後命運的心看向故人，流露的眼神自然很不一樣。
沈雪見薑芯停下來，加快腳步走上前：“你能不能捎我一段，我早上有一節舞蹈早課要上，來不及了。”
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了，她也不會叫住並不算相熟的薑芯。
薑芯沒拒絕，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車，拍拍前麵橫檔：“行，你上來吧。”
“謝謝。”
沈雪過來時衣服上的肥皂香在清晨肆意飄散開，薑芯抿唇感慨，美女就是從小且從細節處麵麵俱到。
“沈雪，你長大後想幹嗎。”
薑芯趁機跟她談心。
沈雪看向前方：“當舞蹈家。”
“舞蹈家？演員？明星？”
沈雪扭頭看了一眼認真跟她聊天的薑芯，繼續看向前方皺了皺眉：“都可以，隻要能離開這裏去大城市。”
沈雪飛揚起來的頭發輕輕地拍打在薑芯的臉上，想到她去大城市打拚後的結局。
薑芯輕歎了口氣：“年少不知家裏好，長大之後難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