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當下,菲菲不知不覺將蘋果吃了一半,忠巽柔聲說:“下午我們去看媽媽,好嗎?”菲菲點頭應了,然後把相框放到了電腦桌上,拿過了忠巽手裏的半個蘋果,微笑說:“蘋果好甜呐!”忠巽也輕輕一笑說:“姸娜姐買了很多,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他一麵說,一麵站起身,走到了輪椅後,又笑著說:“我們走,去把你的大侄子打發了。我可不想管他們的飯。”菲菲聽著笑了,而後伸手去摘忠巽頭上的耳麥。忠巽一麵推著輪椅,一麵學著女孩撒嬌地說:“菲菲真小氣,瘋哥哥又戴不壞。”菲菲聽著又笑了。很幸福的笑了。
忠巽和菲菲來到陽台,小明不等忠巽坐下,便從懷中拿出一個名片夾遞給忠巽。忠巽接過,一麵坐下,一麵說:“你們公司沒有業務嗎?”小明一麵倒茶,一麵說:“有……我不懂怎麼做。”忠巽打開名片夾,抽出一張名片仔細看了看,又拿給菲菲看。菲菲也仔細看了看,又還給了忠巽,忠巽接過,放回了名片夾,右手接過小明遞過來的茶盅,左手把名片夾遞給小明,悠然地說:“我可不想‘奉天子以令不臣’,不幹不幹。”說完喝了口茶。小明又拿出一個名片夾遞給他。他看了一眼,指著菲菲說:“給你菲菲阿姨。”菲菲和小明的臉都紅了,可小明還是遞給了菲菲,菲菲接過打開,抽出一張讀了出來:“麟龍集團總顧問。”說完便看著忠巽。忠巽目視著手裏的茶盅,悠然地說:“為什麼硬要我回去?”小明連忙說:“我剛畢業,怕不服眾。”忠巽笑著說:“那我還是個瘋子呢!”小明又連忙說道:“可公司的人都是實實在在服您!”忠巽笑著說:“我都能服,何況你還是碩士生,他們一定會服的。”他一麵說著,一麵給菲菲倒茶。小明又說:“您是有成績的,我什麼也沒有。”忠巽又笑著悠然地說:“我有成績!我在你們那嘎達就簽了幾個字,蓋了幾個章,開了幾次會,聽了幾份報告麼。這也叫成績?我連一頓飯都沒陪客戶吃過,不然,我說不定還能長胖點兒!”小明一點都不覺得好笑,菲菲和三伯卻忍不住輕輕一笑。
小明望著他的三外公,三外公眼神躲閃,不與他對視。忠巽看見了,笑著說:“三爸,我們家門外好像沒掛,想當說客請回的牌子吧?”三叔苦笑著說:“你這小子越來越瘋了!”又嚴肅地說:“不過,忠巽,你大姐夫走的時候……可是讓你把小明帶到三十……”忠巽站起身,緩緩地走到小明身旁,拍著他的肩說:“我讓你和三外公等了這麼久,你心裏是不是很著急,很惱火?”小明望著他說:“有一點。”忠巽笑著說:“還算老實!”又悠然地說:“等待責任,比承擔責任更辛苦。”小明沉思了半晌說:“可是……”忠巽不讓他說,搶道:“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早一天麵對,就早一天成熟。我回來的時候已經為你安排好了,近期不要做大的變動。平時多和他們溝通,遇事才會更好的合作。別拿他們當傭人,有空和他們聊聊天,說說笑。工作要以身作則,生活上也要多關心一點。這些我回來的時候說過,但不能隻做形式,因為假的就是假的,是會穿幫的。丟了錢可以找,可以賺,但人心失了,是找不回,賺不到的。”
三叔歎道:“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呀!”小明沉思了半晌,最終說:“好吧。”忠巽笑了,一麵伸手去拿茶盅,一麵說:“總算放過我啦!”說完一飲而盡。三叔指著羅漢床對忠巽說:“你幹嘛睡在這?”忠巽一麵倒茶,一麵悠然地說:“睡這兒有什麼不好,早上和太陽一起起來,晚上數著星星睡著,多好啊!”說完便拿起一盅茶遞給三叔。三叔接過喝了一口,而後問忠巽道:“為什麼不掛個簾子?”忠巽坐下說:“大男人睡覺誰愛看哪?”拿起茶盅又說:“再說了,就算讓她們看見了,那還真說不好誰占誰的便宜呢。男人看脫光的女人,是男人占便宜,女人看脫光的男人,還是男人得便宜。”又連忙笑著說:“瘋話,瘋話瘋話!”小明望了望太陽說:“這夏天該多熱嘛!”忠巽指著那邊的玻璃說:“這邊是隔熱玻璃。”三叔說:“那也熱呀!”忠巽說:“我們在底下種了爬山虎,到了夏天就會把這邊遮住。再掛上竹簾,再開上空調就好嘛。”三叔又問:“這麼大的房子租金一定不少吧?”忠巽答道:“剛開始三千,現在我不知道。”他又轉頭問菲菲:“漲了沒?”菲菲說:“我們已經買下了,呂老板為了圖吉利就以六十六萬六千賣給了我們,遊玲姐不是給你打過電話嗎?”忠巽恍然說:“是跟我說過,一時忘了!”三叔驚訝地說:“這麼便宜!”忠巽悠然地說:看風水的說這是一塊死地。也有佐證,呂老板家死得就剩他一個人了,租了五家開店的,全是‘一邊倒’,還‘過去’了仨老板。”三伯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說:“這你們都敢住啊?就不怕……”忠巽笑著說:“房租不是便宜嘛。我們賣的又是兵器,有的還開過光,就是有不幹淨的東西,它們也得搬家。”三叔又問菲菲:“那你們姑娘娃,也不怕?”菲菲答道:“我們剛開始很怕,以後就沒什麼了。”
他們又聊了半晌,小明覺得時間不早了,便看了看手表,而後一麵起身,一麵對忠巽說:“舅舅,我和三外公來的時候媽媽說了,不管您回不回公司,也讓您回家吃午飯。”忠巽也站起身,笑著說:“今天我還有事,明天我再過去。”小明已然走過來,並說:“平平在學校談了個男朋友,媽媽讓她帶回家,就這幾天,媽媽想讓您去看看。”忠巽笑著說:“不是還有幾天嗎,回來了我再去不行嗎?”小明沒有執意要忠巽去,與妍娜、寧寧便與三外公下樓去了……
忠巽送走了小明和三叔,便上樓來一麵幫著做午飯,一麵胡謅取笑。過了半晌門開了,兩個女孩走了進來。前麵的女孩穿著漢服,身材不高不胖,白淨的小臉頰上紅潤如花,兩隻眼睛卻是又大又圓,睫毛也很長,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兩邊嘴角的酒窩也是更添嬌俏,真是可愛非常。後麵那個又高又瘦,衣裝很是樸素。烏黑的長發梳成馬尾辮,膚色似古銅,雖然戴著一副眼鏡,但她的眼睛如秋水般深邃。前麵的女孩年齡二十一歲左右,後麵的女孩年齡則約二十三歲上下。
前麵的那個女孩嗲聲喊道:“管飯的,有人找!”又對後麵那個微笑著說:“去陽台坐吧,曬太陽暖和些。”後麵那個靦腆地說:“我的鞋很髒……”前麵那個連忙拿了一雙拖鞋給她。廚房裏的四個人全部來了,忠巽笑著說:“童童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敢叫我們管飯的!”童童嗲著聲音說:“這還不是跟瘋哥哥你學的。”忠巽一麵推著輪椅走來,一麵笑著說:“那你為什麼不學學姐姐們呢?”童童更是嗲聲說:“姐姐們對你太好了,又太聽你的話了。我就是要跟你對著幹,不然你還不瘋得沒邊兒啊!”有《七絕》詩讚童童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