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巽回憶了一回笑了,笑出了聲。寧寧轉頭輕聲問道:“笑什麼?”忠巽笑著說:“沒什麼。”
“沒什麼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就不能笑啊?”
“既然沒什麼那有什麼好笑的,所以肯定有什麼。”
“養我者父母,知我者遊玲!”
“得了吧,你那點‘小九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到底為什麼笑?”
“我不敢說。”
“為什麼?是不是做了什麼得意的壞事?”
“不是,是好事。跟一個女孩有關的事……”
“女孩?誰呀?我認識嗎?”
“認識,而且很熟。”
“很熟?妍娜姐!”
“恭喜你,答錯了!”
“文靜……”
“文靜已經出閣了,不能再叫女孩了。”
“不是她嗎?”
“不是。我說的這個女孩很漂亮,好可愛的。”
“很漂亮?很可愛?你身邊有那麼多漂亮又可愛的女孩……”
“左看是西施,右看是貂蟬,前看楊玉環,後看王昭君。絕對不是電腦合成的啊。”
“菲菲?”
“不對。”
“小雅?”
“不對。”
“胡南?胡北?”
“也不對。”
“曲珍?”
“更不對。”
“王靈毓?董曉鈺?劉君華?李玉茹?我和她們也不熟!快說,到底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惡(wù)人!你自己無聊就好了,幹什麼拿我尋開心?”
“沒有。你現在真的很漂亮,好可愛的。”
“現在?”
“嗯哪。現在你可是超級大美女。”
“我以前很難看嗎?”
“以前不是很難看,而是不可愛。”
“不可愛?”
“嗯哪。”
“我以前怎麼不可愛?現在又怎麼可愛?”
“我不敢說。”
“說吧,我不怪你。”
“那我說了。我說完了你不許打我?”
“快說!”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的名字取得很貼切,那時你就像個美麗的幽靈。一天到晚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感覺就像上輩子我把你給害了,這輩子是來找我還債的!”
“我還覺得是我上輩子把你給害了,所以這輩子不但要伺候你,還要被你拿來取笑!”
“生氣了?其實,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真的,特別可愛!”
“好了!又不是在家裏!”
“嗯!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哪?”
“有些話可以在外麵說,有些話隻能在家說。”
“那什麼話可以在這裏說,什麼話不能在這裏說呢?”
“你多大了?還要我說!”
“我今年三十了。在古代可以自稱老夫了。唉,老矣!老矣!”
“你又不是古人……”
“是啊!我又不是古代人,年輕著呢。再瘋個二三十年沒什麼問題!”
“是四五十年。”
“好。總裁說了算。可活那麼長又有什麼意思,一個老頭子獨自在家,淒涼啊!”
“不是還有我——還有我嗎?”
“你們!你們早晚都是要出閣的,成為別人的妻子,成為孩子的母親,和孫女、孫子的奶奶。某個節假日,你們會約好回家來看看,陪我聊聊天,吃吃飯,而後又是各回各家,各愛各他。慢慢地我就會淡出你們的記憶,也許偶爾會想起我,可心中的情誼已淡如清風,隻是微微在心,愛人的一句話就能將我抹去!”
寧寧聽說很是不爽,便將左肩一聳,忠巽的頭被彈開了,忠巽坐正問道:“怎麼了?”寧寧冷冷地說:“麻了!”忠巽一麵用右手給寧寧揉肩,一麵笑著說:“不好意思,被我枕麻了。”寧寧又握住了忠巽的右手,而後將頭靠在了忠巽的右肩上,卻在心中尋思:“你怎麼還不知道啊!非要讓我說出來嗎?”忠巽有些感覺,卻被抑製了下去,正了正心才問道:“舒服嗎?”寧寧撅著嘴說:“不舒服,咯得疼死了!”忠巽笑著說:“那我晚飯多吃點,長點肥肉,你再枕就不咯了。”寧寧撅著嘴說:“那還不是我吃虧!”忠巽疑惑問道:“為什麼?”寧寧忍住笑說:“我枕你的時候是不咯了,可你枕我的時候我不被你壓死了?”說罷,忍不住噗嗤一笑。忠巽也笑了,悠然地說:“我是孫悟空增肥,怎麼招都不是人!”寧寧又噗嗤地笑了……
忠巽的身上已在出汗,眼睛也睜開了,胡謅的話也越來越多了。寧寧的精神卻是漸漸懶散,麵紅如霞,眼睛也似開似合,靠在忠巽的肩上慢慢地沉寂下來,但是頭還是依然望著支架上的輸液瓶,雙手也依然握著忠巽的雙手。忠巽發現寧寧漸漸沉寂了,便轉頭問道:“怎麼不說……”他隻說到了這,因為他的右臉頰已經挨到寧寧的額頭,並覺出寧寧的額頭很燙,便忙說:“你在發燒!”寧寧有氣無力地說:“好像是有點。沒事的。”忠巽歎了一聲:“唉!都怨我不好,一早過來打針就不會傳染給你了!快到前麵去讓醫生看看。”寧寧怕自己再把其他人傳染上便應了,又說:“注意吊瓶,藥打完了叫護士來換。”忠巽柔聲說:“知道。放心吧。”寧寧便去了。忠巽看著寧寧緩緩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又歎了一聲。
寧寧出門後忠巽時而看著大廳門,時而去望輸液瓶。一次轉頭看見了那個活潑的護士,先是一驚,而後喃喃地說:“她萬一又……”說罷,在心中沉思了半晌,而後拿過腰帶。這條腰帶是皮質的,紅棕色,長約四尺,比普通的皮帶厚三倍,寬近兩倍。一端有形似劍柄黑布柄,與普通的劍柄隻少了劍格和劍首。忠巽左手按住腰帶的中部,右手握住劍柄,隻用力一拉,竟然真的拔出了寒光閃閃的劍身。劍身自然很薄,有流水一般的紋理,也沒有明顯的寬窄度,約有三四分,沒有明顯的區別出劍刃。劍身上一麵刻著忠巽的姓名,另一麵刻著:“上善若水”四字,可見忠巽性情。
忠巽一麵哼著歌曲,一麵將右手放到了劍身上,隻輕輕一握,右手便割開了五道傷口,緊接著血湧了出來。他用前臂將劍身退回了腰帶,而後呻吟地大呼道:“好疼啊!護士小姐,我手被割破了,請來幫我包紮一下。”那個護士端著托盤來了,放下托盤問道:“請問是哪隻手啊?”忠巽伸出右手,並呻吟著說:“這隻。喔唷,好疼好疼!”這時寧寧提著藥進來了,見忠巽麵前有個護士,便一麵走去,一麵問道:“怎麼了,打漏了麼?”忠巽連忙說:“沒事沒事。你先把藥給護士。”寧寧已然走近,見忠巽右手鮮血直流,急忙跑來問道:“怎麼了?!怎麼流血了?!你怎麼弄的?!”忠巽笑著說:“真沒事。快去把藥給護士,然後再來關心我。”寧寧不舍地轉過身,不舍地去了。忠巽歎了一聲,對護士說:“對了,護士小姐,我是用電腦工作的,所以請幫我把每根手指單獨包紮。”護士應了,忠巽稱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