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福子蓉與仲孫寒暄了幾句,便一麵探查屋內,一麵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屋裏和一般農民家裏不一樣的地方?”仲孫答道:“除了很窮好像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文俊道:“不過有幾處異常……”妍娜指著道:“東、西、北三麵牆上本來貼著什麼,當被撕下不久。”哥舒道:“北麵應該是神仙畫像或篆體書法之類的。東﹑西牆上……我不知道那個叫什麼,就是貼在牆上的連環劇情圖片,還有文字對白。一般是兩大張,並排貼在一麵牆上,東麵牆上一組,西麵牆上一組。”福子蓉一麵戴上手套,一麵道:“這姑娘說得對,所以我們再看看有沒有照片、人物畫和動物畫,還有圖騰、塑像之類的。”
五人將屋裏屋外細查了一遍,卻都沒有找到福子蓉所說的物品。五人便說著出了警戒線,仲孫問福子蓉道:“福姐,沒有找到那些東西代表什麼?”哥舒嗔仲孫道:“你沒文化,福子和仲孫一樣,是複姓!”仲孫向福子蓉道歉,再次問了一遍。福子蓉答道:“那四塊‘十字布’,和這屋裏屋外沒有找到那些物品,應該和邪教組織‘門徒會’有關……”仲孫問道:“什麼是‘門徒會’呀?”福子蓉答道:“‘門徒會’是五行八荒界農民季三保盜用《聖經》內容而創立的地下非法邪教組織。又稱‘三贖基督’或‘三贖教’,因為該組織奉行‘三贖’,挪亞第一次救贖,耶穌第二次救贖,季某為第三次‘救贖’。他們冒用基督教名義,以‘禱告治病’為幌子,宣揚‘門徒會’邪教歪理邪說。‘門徒會’打著‘信奉基督教’、‘傳福音’的幌子,散布‘人類將有大劫難’,宣稱‘禱告神靈天道’能治病、‘死人得複生’等,致使一些人受到迷惑而加入‘門徒會’。以‘家庭聚會點’活動、‘親傳親’、‘友傳友’的方式傳播,是‘門徒會’非法組織迅速發展的主要手段。他們‘傳福音’時也靠宣傳神跡醫病來吸引人。他們認為疾病都是因犯罪而來,‘隻要罪得赦免,病就得以醫治’。信徒生病後應該憑信心奉‘三贖的名’禱告,求三贖醫治,宣稱‘天國是個大醫院’,‘吃藥打針白花錢’。如果病人就醫、吃藥、打針或輸液,則是缺乏信心的表現。病人多次禱告得不到醫治的,則是罪未認清或是沒有信心,他們就要讓病人‘挖罪根’,要將從小到大所有犯過的罪都認清,甚至病人的隱私也要向他們講出來。在信徒中間搞了一場‘除偶像’運動。他們引用《聖經》:‘不可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麼形像彷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他們認為不僅僅中華民間信仰中各類的佛像、菩薩、關公像等雕刻的東西是偶像,還認為龍、鳳等動物畫像,甚至人的照片、畫像等,凡是有鼻有眼的東西,都是偶像,邪靈會藏在這些圖像裏麵。信徒家裏如果有這些圖案的話,就不潔淨,會使信徒及家人不平安。所以他們嚴格要求他們的信徒‘除偶像’,將家中凡有以上圖案的物品或是照片、年畫、掛曆等都要除掉、銷毀,使家中潔淨,信徒以後也不能再拍照片。他們讓信徒除掉一切偶像,卻要求每個信徒用一大塊白布,在上麵縫上一個紅色的十字架,稱為‘十字布’,懸掛在家中的牆壁上,稱這是‘得勝旗’。這‘十字布’成為了他們信仰的符號,信徒在家禱告時,要關上門窗在‘十字布’下麵禱告。大肆渲染聖經中關於末世的預言,製造世界末日恐慌氣氛。他們強調‘人非活著不能見主’,主是道成肉身,人要‘肉身成道’。他們說信徒在肉身活著的時候,世界末日就要到了,所以信徒會活著被提。末日到來之時,神要毀滅這個萬惡的世界,‘地震、火災、洪水、冰雹、瘟疫、蝗蟲、風暴等將襲擊人類,壞人要死光,好人死掉一半’,隻有信‘三贖’的人才會免去災難。他們因此教導信徒不必努力耕種、生產,隻要好好禱告等候末日來臨。”
仲孫聽罷道:“這種東西是哪個使者傳到我們芥子六合界來的?!這種使者不得好死!”福子蓉答道:“根據我們兵﹑刑兩部聯合調查,是第四羅馬帝國的使者帶過來的,再由在中原國的間諜傳播。由於傳播的時間不長,又非常隱秘,所以刑部和朝廷最近才察覺他們。”仲孫聽罷,便破口大罵道:“第四羅馬帝國這個雜種!怎麼老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我們又沒得罪它個雜種!”文俊問福子蓉道:“朝廷為什麼沒有取締他們?”餘下三人皆複問。福子蓉答道:“沒有直接的證據。希望就在這個案子上。大家加油努力吧!”
五人說了幾句,文俊便安排具體的工作道:“妍娜和哥舒陪福子蓉回‘家’查看前三次案件的資料,我和仲孫給村民取了樣(基因樣本)再回去。”仲孫抱怨道:“這個村子可是八十多戶哇!全部取樣得到明天!”哥舒雙手背後,一麵向越野車走去,一麵悠悠地唱道:“這是最後的鬥爭,堅持下去到明天,打倒第四羅馬就一定會實現!”走至車門前轉過身來,揮著右手得意洋洋地笑道:“紳士和被紳士古德拜!”仲孫半晌語塞,最終苦笑道:“借你吉言!”哥舒做了一個勝利手勢。她將女孩的可愛淨現無餘之後上車,待餘下四人道別畢,便和妍娜與福子蓉開車去了。
車上的妍娜三人分析了半晌案情,便被哥舒問回了妍娜與福子蓉的大學時代。妍娜與福子蓉回憶著說了良久,將歡樂的時光說盡,便不由得想起悲傷的往事。福子蓉歎息道:“往事不堪回首啊!當初的海誓山盟,現在卻成了陌路!”妍娜欲撮合兩人破鏡重圓,便道:“哪有啊?不是照樣體貼你嗎?”福子蓉眼現淚光,帶著憂傷笑道:“不一樣。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我是咎由自取啊!”
“怎麼不一樣?我看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感覺。以前的感覺,我就是他的,現在我感覺他是屬於別人的!可能,他的心不能容下背棄了諾言的人吧!”
“不可能!他現在都沒女朋友,不是想著你想著誰呀?”
“你肯定他沒有女朋友?”
“廢話!那是我大哥,我還不知道?!”
“那……可能,想著刑部大學的那個福子蓉!‘死了’的福子蓉!”
妍娜借著迎麵駛來的車的車燈,看見福子蓉淚光閃動,便拿出紙巾,一麵幫著擦淚,一麵微笑道:“多大了還哭鼻子?給晚輩留個什麼印象?!”哥舒打開了燈,與妍娜勸了一回,見福子蓉情緒穩定了些,便將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問出來道:“福子前輩和俊頭……是為什麼分手的?”妍娜小聲斥責道:“你當福子前輩是犯罪嫌疑人嗎?!專心開你的車吧!”哥舒連忙道歉。可是,福子蓉卻用幽幽的語聲回答了她:“他畢業就被分到了快活渡亭驛,而我還在讀大四,那時手機還沒有現在這麼普及,所以我們通常是周末打電話。雖然時間很短,卻別是一般滋味。我當時感覺我們就像天上的牛郎織女,縱然相聚短暫,絲毫不能影響我們對彼此的愛。但人是會變的!日近日親,日遠日疏,漸漸地,愛淡了,心離了!從堅信我們會白頭偕老,到一言不合,連續四次不接他的電話。事不過三,以後,他再也沒有打電話給我了!青春的傲氣讓我沒有打電話給他,反而衝動地決定考研,以學曆氣死他,真是個夠俗的點子啊!茫然中研究生畢業,我被分到了州刑廳。在我父母的催促下,和別人牽手了。以為能重新開始,卻在要結婚的十天前,學起了老套的影視劇情節,突然地想起了他,想起了我們在一起的一時一刻,說過的一言一語。就這樣,我悔了婚,利用工作麻痹自己,然後調到了刑部。這次聽說要派人來,我就極力要求來,就是想見他。”她那泛起的微笑,完全無法掩蓋住語聲坦露出的憂傷。
妍娜聽罷責道:“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呢?!跟我說了是可以扭轉的!”哥舒也附和。福子蓉微笑道:“我哪有臉說嘛。——現在沒指望了,說了也沒用了!”妍娜對福子蓉保證盡最大的努力讓她和文俊破鏡重圓,一路安慰回到了縣尉衙門。三人直直地來到刑偵班辦公室,將前三起案件的調查材料都細查了一遍,竟果然與這一起案件的現場相同,現場沒有任何“門徒會”所謂的“偶像”。妍娜便打手機與文俊說了,在猶豫是否此時將福子蓉的事告訴文俊,恰遇縣尉和其他領導來了,她也隻得掛斷手機,待領導與福子蓉寒暄畢,便彙報工作。領導們聽罷,先轉達了上級刑廳如何如何重視,又下了限一周破案的死命令,鼓勵了幾句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