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曾夢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她安穩的睡著，袁錦铖靜靜的守著她，甜蜜就隨著暖暖的陽光，包圍著他們，幸福流轉……
可現在，她把心冰封在一個陽光照不進的地方，不想融化，拒絕觸碰。
“你有話就直說吧！”她終究做不到他的絕情涼薄，明知他欲言又止，說出來的一定不是她想聽的話，可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嗯，”凝霜的心果然還是軟的，心底又看到了一絲希望，袁錦铖將位置換到了凝霜身側，“想，想問問夜謙然的事。”
她就知道，他就不能讓她舒坦的住在這裏，一切的一起，隻為因為她還有利用的價值，還有為了那些所謂的仇恨、陰謀，說到底就是權力、欲望。
凝霜坐直了身子，目光一寸寸的掃過袁錦铖的臉，那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寫著的隻是淡漠，那張俊雅得讓她迷醉的臉上隻有一片清冷。
她的铖哥哥不是這個樣子！
“王爺記性真好，多年前的仇怨曆曆在目；王爺的記性真差，凝霜不久前才跟你說過，從跳湖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賀連敬的女兒，也不認識什麼夜謙然。”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凝霜再次閉上了眼睛，她痛恨眼前的這張臉，痛恨腦子裏蠢蠢欲動的念頭，“恕凝霜無能無力，王爺請回吧！”
她可以不回答他，可以說無可奉告，可以隨便說點什麼敷衍他，可為什麼她偏偏說的是不認識！
不認識會為他舍命？以自己孱弱的身體為他鋪開逃脫的路？
自從見過了夜謙然，凝霜對他，連半點脾氣都沒有了，以前至少還能鬥嘴，會生氣，會絕望……
現在，卻連多說一句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你就那麼喜歡他？”袁錦铖的眼神漸漸結冰，手掌在他的袖中攏緊，他想捏住她的下顎，讓她看著他的眼睛回答。可是，她的下顎那麼消瘦，還有依稀可見的紅痕，那是他昨晚留下的印記。
“你為什麼還不明白？我，就是我！我是賀凝霜，也許我曾喜歡過夜謙然，但是我已經不記得了！”她起身，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袁錦铖，如他所願直視著他的眼睛，“正如同我也曾喜歡過你，並且一直記在心上，可那又怎麼樣？我們依然形同陌路！”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極冷靜、極堅強，最後一句她說得很慢，但那句話卻像石頭一樣砸在袁錦铖的心上。
“我也曾喜歡過你……”
“曾喜歡過……”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凝霜，褐色的深瞳裏映著凝霜的樣子，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曾喜歡的意思就是以前喜歡，現在已經不喜歡了吧？他的領悟真的來得太遲了麼？這一切到底是因為夜謙然的到來，還是那七隻所謂放飛執念的風箏？
“真的已經放下了嗎？”他忽然笑了起來，壓抑住心中流動著異樣，表情就好像說著別人的故事。
神經病！凝霜暗罵了一句，這個時候他還笑得出來，果然是沒心沒肺！
“凝霜身體不適，需要回房休息，王爺請自便吧！”冷冷地蔑了他一眼，幹脆利落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