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凝霜毫不留戀的轉身,留下迤邐而去的背影,袁錦铖緊握的拳中,指甲慢慢的嵌進皮肉,直到有刺痛的感覺傳來,他才低頭看了看手背上那個月牙。
那是那一晚凝霜咬來出的,原本隻是小傷,用仲宣的無痕傷膏即可除去,可他卻固執的留了下來,他要時刻提醒自己,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下次。
即使,再生氣,也不能動手!
他對凝霜動了惻隱之心,但不代表會放過夜謙然,相反心中要除去他的欲望,更加強烈!
他決定,親自動手!
張遠已經出發了,這次算是動了腦子,他自己帶人選了小路追,派了手下五個副將去官道設卡,另外在幾個城鎮交界的地方都安插了伏兵。
還未到馬廄,就聽見追風的嘶鳴聲,袁錦铖立刻加快了腳步。
追風是他的坐騎,性子極烈,除了袁鷹、袁鷲和張遠三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夥伴,其他人別的人根本無法靠近,如今四個人,隻剩下他一個,他隻能自己來牽馬。
“祖宗,你就別再鬧了,快吃吧,吃吧!”
一個身影在馬廄裏閃閃縮縮,追風狂躁的提前前腳,一聲嘶鳴。
“管家?你在這裏做什麼?”看到袁錦铖,追風立刻溫順起來,邁著步子,親昵的打著響鼻,“不是讓你負責好丫鬟們的事情就好了嗎?”
管家冷不防被他的出現嚇了一跳,一麵垂下頭尷尬的笑著,一麵擦著額頭的汗,“那個,那個老奴,老奴看這幾天你們都很忙,袁鷲也不在,擔心追風餓著,就想派人來照看,可誰也不敢來啊,老奴,老奴就隻好自己來了!”
“是嗎?”袁錦铖故意將聲音將尾音拉長,眼神淡淡的掃過管家,落在追風麵前的料槽。
他的鬢角有汗,但看不出是被馬嚇的,還是緊張。料槽裏麵是新加的草料,沒有被馬吃過的痕跡,追風顯然是很有原則的。
“老奴的初衷如此,可好像事與願違了!”管家幹笑幾聲,抬起布滿褶子的臉,愧疚的看著袁錦铖,“剛才被追風嚇得打翻了馬廄裏的水桶,老奴這就去打水!”
“不必了,你走吧!”袁錦铖看著地上的水,皺起了眉頭,追風最不喜歡的就是潮濕,更重要的是,他曾吩咐過管家,不要靠近這裏,管好府中的其它日雜瑣事就行,“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沒有下次!”
“是,老奴遵命!”來王府也有好幾年了,雖然接觸不多,但他已經將袁錦铖的性子揣摩了七八分,不敢停留,立刻躬身告退。
馬廄後麵是一塊闊地,專門給馬散步用的,穿過空地就能由後門出府。
親自套上馬鞍,袁錦铖摸著追風密實光澤的鬃毛,雙腿收緊,一夾馬腹,“走了,夥計!能不能追上,就全靠你了!”
得了命令,追風一聲長嘶,高亢歡快,立刻跑了起來。
袁錦铖身後的牆角處,露出一雙狐狸般的眼睛,追隨著他的身影,直到一人一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