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袁錦铖任何反駁的機會,她已經將目光投向尋千,“月瀟公子,凝霜有話要說,請大家都散了吧!”
很少看見凝霜這般正色,而且是在這個遭逢巨變的時刻,她竟然能如此沉著冷靜,當真讓他刮目相看,尋千點點頭,揮了揮手,周圍的人立刻退下,最主要是將欲言又止的袁錦铖和情緒緊張的袁鷲拖走。
“我要去突猶一趟,借紅鸞和白芷同行。”凝霜開門見山,解鈴還需係鈴人。上次的茶,明顯便宜仲宣了,這次要老賬新賬一起算。
“你怎麼知道你中的是突猶的毒?”尋千看著她,麵露狐疑,“灰鼠陣雖然始於突猶,但是百年前就已失傳。”
“袁錦铖在這裏,南疆就可以排除在外;夜謙然受過公子的恩惠,一定不會害凝霜;那麼最可疑的隻有突猶。”凝霜的話已經那麼明顯,紅鸞自然也明白其中的緣故,必然與她站在同一戰線。
“按你們所說,刺客的目標隻是袁錦铖,隻是最後殃及到凝霜而已,你怎麼確定就不會是夜謙然?”尋千心裏打著鼓,他不是不想幫凝霜,隻是想更確定一些,按照這個情況,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當然隱隱的還有一點私心,這一去勢必會和公子彙合,又會給公子添麻煩。
“如果判斷錯誤,至少在臨死前,我還能再見公子一麵,你是不想讓我和公子見麵吧?”凝霜逼視著他的眼睛,尋千的死穴,她一直知道,隻是從來不碰,因為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可這次她等不了了,“你吃醋!”
尋千被戳中心事,立刻臉紅起來,卻咬牙狡辯,“我沒有!”
“不讓我去,你就是有!”凝霜也不敢示弱的叫囂。
遠遠的望著凝霜和尋千爭執,袁錦铖心亂如麻。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凝霜,難道轉眼又要失去?
不!絕不!就算注定會失去,他也要耗在這裏,陪著她走到最後。
爭執的結果是注定的,因為每次說到尋千的性-取向問題,他都會方寸大亂,凝霜以前總是不屑采取這種手段,才常常敗北而已。
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出發的時間被定在當晚,凝霜被列為重點保護對象,坐在床上看著紅鸞和白芷忙裏忙外的收拾東西。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差勁,來到這裏原本就沒認識幾個人,卻還沒有一個能讓她省心的,除了袁鷲。她想帶上他,可紅鸞覺得這事不宜暴露,而且袁鷲的武功著實差了點,畢竟突猶是外族,不比自己的地方。
燈火闌珊,月上中天,蕭瑟的風攪亂粼粼的河水,畫舫上所有稍有品階的人都聚集在岸上送別凝霜。
這一去生死難料,這位曾經活躍在鸞鳳軒中,傾國傾城的女子可能就此玉隕,所有人都麵露戚色,氣氛異常壓抑。
凝霜穿著厚厚的連帽鬥篷,攙著紅鸞的手緩緩下船,“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霜姑娘,一路保重!”掌管後廚的大姐站出來遞給紅鸞一包點心,拉著凝霜的手握了再握。“大家的一點心意,都是你喜歡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