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猛士的血浸泡過的天山雪參片,凝霜就覺得很困,一覺醒來,整個人都輕鬆了,果然是藥到病除。
待她看清房中的格局,立刻在床上笑倒過去。
仲宣和彩鳳麵對麵的僵坐在屏風外,而猛士就像勇士一樣趴在凝霜床前,虎視眈眈的瞪著彩鳳的一舉一動,果然是物以類聚,它的報複心,果然跟凝霜一樣重。
“彩鳳,進來幫我穿衣服咯!”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穿,但是看在猛士這麼忠心乖巧的份上,那十針總是要討點代價的嘛!
“吭哧、吭哧……”還不等彩鳳繞過屏風,猛士就已經弓著身子做出防禦的姿勢,喘著粗氣,發出壓抑的低吼。
彩鳳隻能折回去,將目光落在仲宣身上,“您先出去一下,容凝霜姑娘換好衣服,我再叫您進來!”
彩鳳第一次用如此懇切的語氣跟仲宣說話。她一向不喜歡傷害過凝霜的人,而她慣有的直來直往,今天完全排不上任何用場。主要是猛士的體積太過龐大,一旦交手,她一看自己的小身板就覺得毫無優勢。
雖然這感覺有點詭異可笑,但心裏實在壓著太多疑問,仲宣笑不出來,他默默的起身,站到門外。
經過凝霜的再三教誨,彩鳳終於勉為其難的跟猛士道歉,期間她一直眉頭緊蹙,那表情比讓她殺人更為難十倍。
說也奇怪,經過彩鳳的道歉,再加上凝霜耐心的強調和介紹這是自己人,猛士總算暫時放下私人恩怨,勉為其難的讓彩鳳靠近凝霜,但整個穿衣服的過程,它都沒有睡覺,而是目不轉睛的瞪著彩鳳,仿佛隻要她一有不軌,它就會立刻撲上去,將她撕成碎片。
神獸血的效果很好,凝霜沒有化妝,就那麼素淨著臉坐在椅子上,也讓仲宣覺得她麵色紅潤,光彩照人。
“你怎麼會知道解毒的法子?”
凝霜沒有回答仲宣的問題,而是淡看著他,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你是不是有個終日穿著墨色鬥篷的幕僚?”
“你,你怎麼知道?”雖然仲宣撤走碧月殿內的宮奴,但殿外他還是安置了人手監視,凝霜一直在自己的監控之中,他想不通她是如何知曉一切。
“他叫你改良蠶蝕的時候,沒有告訴你,蠶蝕的起源嗎?”
仲宣搖頭。他以為自己當王會不一樣,他以為自己可以掌控時局並且照顧凝霜,可現在的情形卻告訴他,凝霜從來都比他知道得多。在她麵前,自己時時刻刻都隻是一個孩子,一個糊裏糊塗的孩子。
“蠶蝕,其實是我做的!”凝霜麵無表情,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得極慢。這是屬於賀凝霜記憶的禁區,被她刻意遺忘不願讓任何人看見的陰暗,也是她自己所認為的一生唯一的恥辱。
仲宣瞪大眼睛,以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看著麵前這個熟悉的女子,這是他從不知道的她。
“你隻是改良了蠶蝕的誘發方法,而沒有改變蠶蝕的本質。而他並沒有告訴你,如何解毒,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凝霜的話,就像一支肌肉僵化針,紮得仲宣麵無血色,“這個人,不值得你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