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到塤城,我希望你留在這裏。”
聞言,凝霜扭頭望著袁錦铖,發現袁錦铖也正看著她,立刻拒絕:“不可能,我是軍醫,應該在戰場上救死扶傷。”
“戰場上,瞬息萬變,刀劍無眼……”
袁錦铖急急的解釋被更急的凝霜打斷:“你以為我會怕?”若是真的戰死沙場,那也省得陷在這複雜的身份感情中難受。
“不,我怕你再受傷害!若是不能護你周全,我萬死難辭其咎。”袁錦铖壓抑著聲音,低下頭。給她的那些傷害,他從不曾忘記,雖然有的隻是情勢所迫,但錯就是錯,沒有借口。
靜默,死一樣的靜默。
他的自責,他的愧疚,他的祈求隨著風,縈繞在空氣中,彌散在曠野裏,一點一滴的潤進凝霜的心裏,有多少怨恨,便有多少愛意。他真的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袁錦铖,也不再是那個在馬車後急追的袁錦铖。戰爭和孤寂磨平他的棱角,藏起他的鋒芒,試問一個連自信都沒有的人,如何能在戰役中取得成功?
凝霜冷笑,“是你不願意保護我?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能力保護我?”
“我願意!”他沒有猶豫,即使為她付出生命,他也願意。可飛箭流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夠保護她多久,“可我……”
像是被戳痛軟肋,袁錦铖抬頭,堅定的眼神裏透著怯弱。
“這就足夠!”打斷他的話,凝霜起身,望著遠處的天幕,望著塤城的方向,“如果南疆注定滅亡,那麼,我們就一同,戰死沙場!”
看著她挺直的脊梁,堅定的背影,冰冷的語氣中,袁錦铖嗅到溫暖的煙火氣息。
這個條件太誘惑,他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他一生的夢想,就是找到一個像母親一樣,任何困境都與父親並肩而立的人。她說,“那麼,我們就一同,戰死沙場!”
看著她緩步離開,背影帶著讓人安定的沉穩,袁錦铖的拳頭在袖手攏緊,有火焰燃燒在心間,有她這句話,此生無憾!但他絕不會她不能死,所以這一仗,他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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塤城,原來是淩天的軍事要地,現在是南疆隔絕突猶的最後屏障。凝霜到了這裏才明白,袁錦铖為何會親征,因為自塤城入關後,南疆將以一馬平川的姿態呈現,直到他們昨天歇腳的山穀才有一些可設防的山穀。一旦敵人入侵,南疆將失去五分之一的土地。
因為戰爭,城中的大多是居民已經遷移,留下的多是些老弱病殘,生活困頓的。塤城靠近西北,風沙較大,耀目的陽光下,街道彌散著蕭條衰敗的氣息。大軍入城,夾道歡迎的都是將士,零星出現的百姓不像是歡迎的,冷漠的眼神更像是來看熱鬧的。
“這裏可有鸞鳳軒的分部?”混跡在隊伍後麵的凝霜和白芷靠在一起私語。
“有,不過應該已經離開這裏進入突猶了。”
“這裏經營的全是暗地的買賣?”凝霜鎖眉,她還想讓鸞鳳軒在這裏開個粥堂。那些百姓看著隊伍後麵的糧車物資眼睛都快要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