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是的,戰爭開始後,有的本事的都逃了,沒本事的都淪落了。”白芷答得很為難,這些都是原本紅鸞不讓告訴凝霜的。
凝霜初初還暗自高興,自己才通知彩鳳幾日,事情就辦得這樣速度,難怪三國都如此忌憚鸞鳳軒的實力。
白芷的話,讓她不由得一愣,“淪落?什麼意思?”
“反正就是過得不好啦!”
白芷閃躲的表情,敷衍的語氣都引起凝霜更深的疑慮,她一向不善撒謊,“到底怎麼了?不許隱瞞。”
“那個,那個鸞姐不讓我說的!”白芷垂著頭,咬著嘴唇暗自後悔:真是多說多錯。
“我讓你說,你就說,你是聽她的還是聽我的!”凝霜眸光裏透著霸道,要這樣隱瞞的一定不是好事。
“生意不好,又逢滇軍招募軍-妓,她們,她們……”
後麵的話,不需要白芷再說,凝霜已經全然明白,心下不由得淒然:“鸞鳳軒就養不起她們嗎?”
“鸞鳳軒不養閑人,”白芷諾諾的道,“而且她們都是自願的,我們有挽留過……”
凝霜心裏忽就騰起一股無名火,擺擺手打斷白芷的話,“戰事節節敗退,還有閑心招募軍-妓,當真可笑!”
她看著隊伍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袁錦铖和那些有妻有子的所謂將軍,心下更是覺得像被人強行灌入一口苦膽汁,澀澀難忍。鸞鳳軒培養的人,無論是暗處的殺手、死士,還是明處的舞女子、歌女子,多數都是貧苦人家養不起的孩子或者無父無母的孤兒,這些人要求很低,三餐溫飽,生活樸實。更重要他們謙卑,懂得感恩。
鸞鳳軒給她們的條件很優厚,隻要年滿二十之後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嫁娶;亦可繼續留下為鸞鳳軒工作,按月獲得固定數額的報酬。但這麼多年以來,始終是走得人少,加入的人多,尤其是最近這三四年,跟凝霜的懷柔有關,加入的人越來越多。
她們肯自願充當軍-妓,無非就是希望為焦灼的戰事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這出於好心的善舉,在凝霜看來無疑會助長軍中的驕奢-淫-逸之風,到時引出一些爭風吃醋的勾當也未可知。
好像看見傾心澆灌的花朵,含苞待放的時光被人移植到軍中,受盡蹂-躪,然後逐漸凋敗,從此再無人問津,凝霜再難忍受,打馬急行要立刻找袁錦铖說個清楚。
卻被兵長告知前麵發生了一些意外,袁錦铖正在處理,後麵的人不得上前打擾。
“軍大哥,你可知道前麵發生何事?”凝霜不由得皺眉,眼看著就到塤城,前麵會有什麼事呢?難道城中情況有變,或是他們來晚了,突猶大軍已經攻破城池?
“也不是什麼大事,想必是遇到饑民流寇,軍醫不必擔心,且安心跟著隊伍即可。”
那兵長說得輕巧,凝霜心裏卻是一沉:若是在荒蕪的地方遇到饑民也罷,這是塤城啊!這個張遠怎麼搞的,難道沒有在城裏設置流民安置點,沒有臨時的賑災鋪嗎?
心裏越發著急,凝霜隻恨不能馬上見到袁錦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