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就到了塤城,從這裏出城便是突猶占領的地方,也正是危險開始的時候。因為人多,路程又安排得緊湊,這一路他們隻遇到過一次殺手。凝霜睡得迷迷糊糊的危險就解除了,若不是事後白芷多嘴,她根本都不知道。
張遠的迎接是隆重的,這次俯身跪拜的不在隻是將士,還有塤城的百姓,月餘的安定,這裏的民風和環境都恢複不少。
臨時的指揮中心,已經變成正經的將軍府,張遠再三邀請袁錦铖停下休息一晚,不過半月之期已經過去一半,沒有很多時間耽誤,袁錦铖直接帶著眾人出城。
可人不留客天留,穿過塤城外的隔離地帶,還未進入下一個城鎮,就迎來一場暴雨,一行人隻能躲進道旁的破廟避雨。
一直在馬車上深居簡出的拓跋銀雅也被扶下來,隨行伺候的是來自突猶的陪嫁侍女。
相對紅鸞大婚那日一見,她瘦得有些不成樣子,想到她小小年紀就為國家人民沒有半分自由,凝霜又同情心泛濫。讓出半塊白芷為自己準備的軟墊,邀她同坐,可人家卻半點不領情,倔強的拉著侍女在屋簷下看雨。
凝霜不免有些尷尬,還好尋千動作快,趕在眾人看出苗頭之前先坐下來,一副不要臉的樣子,“條件不好,將就將就!”
尋千這一招到是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拓跋銀雅身上移開,但古代素有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是大庭廣眾同席而坐。
凝霜不介意這些,可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漸大,那幾個突猶使節甚至開始指指點點,她臉上有些掛不住站起來,“我才不要和你將就呢!”
大雨突至,大家都忙著四散奔走,袁錦铖剛同隨侍將軍清點完馬匹和物資,拍著身上的水珠進來,眾人的私語和凝霜的話都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他咳嗽兩聲,岔開話題,“這雨估計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天黑之前我們無法到達前麵的城鎮,方圓十裏隻有這一座破廟,今晚隻能在這裏將就了。”
為表誠意,仲宣派來的都是朝中文職老臣,何時住過破廟,受過旅途艱辛,過各州府驛站,享的都是上賓待遇。袁錦铖話音一落,就引起一眾嘩然。
“住或者走,可以自己選。不過走出這裏,生死自負!這是突猶地方,本將軍可不保證沒有山賊匪幫。”那隨侍的將軍可不如袁錦铖好脾氣,無數將士死在突猶鐵騎下,他早看這些突猶人不順眼了。
果然,還是隻有拳頭說話硬氣,場麵立刻安靜下來。凝霜真要忍不住為這個小將軍叫好,可惜走這一路,她連人家的名字都沒記住。
幸好這類突發情況在計劃範圍之內,袁錦铖很快安排好人手拾柴、生火做飯、鋪床疊褥等。
“不用安排孤的,孤住車上就行。”看著侍女拿著最後一床被子不知道如何分配,拓跋銀雅冷冷開口。
算上所有女眷和有官階的,不偏不倚正好就少一床被子,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因為他們畢竟是後麵加入的,不在計劃之內也很正常,凝霜不想領這份情,“不必,我和白芷一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