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謙智的話戳到我的軟肋,我最怕的便是讓人笑話,心中怒意有生,我冷冷的看著凝霜,道:“還不快去給本宮拿一個蝴蝶紙鳶來?”
凝霜看了看趾高氣昂的夜謙智和歐陽嫻樂,不屑的冷哼一聲。
複而才嚴肅的看著我,緩緩道:“太子殿下喜歡的、想要的,真的是一個蝴蝶紙鳶嗎?”
“當然!”我根本未及細想,話已經脫口而出。
“臣女以為,自己喜歡的東西便應當努力爭取,太子殿下以為呢?”
“這個自然。”這道理無論是太傅還是母後,都告訴過我很多次,我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不耐煩的道:“你休要顧左右而言其他。”
凝霜淺淺的笑起來,眼底透著一絲涼薄的嘲諷,輕聲道:“這裏本有兩個蝴蝶紙鳶,一個在二皇子殿下手中,一個在歐陽小姐手中,為何太子殿下偏向手中沒有的凝霜要呢?”
對啊,我為什麼要向一個沒有蝴蝶的人要蝴蝶呢?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她給繞進去,不由得大怒,道:“你,你強詞奪理。今日是你的生日,難道不是應該你盡地主之誼,妥善安排一切嗎?”
“那太子殿下可曾聽過一句話,叫做‘客隨主便’呢?”
我忽然想起那一夜,她在禦花園裏,踮起腳尖為我采下那些最大最嬌豔的紅梅花。樹枝上的雪落抖落在她身上,映著她凍得通紅的小臉。
這一鬧,小小的生辰宴會隻得作罷,賀夫人親自送我到門外。
“小女禮數不周,怠慢之處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夫人言重了,壞了凝霜的宴會,都是本宮的錯。”她氣得眼圈發紅,卻強忍著沒有掉下淚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出宮的那一刻,我可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陳秀英淡淡的笑起來,親切如同母後,“今日的宴會,本來就是為殿下準備的,隻可惜非但沒能讓殿下高興,還惹了殿下生氣。”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這宴會是為本宮準備的?”我驚愕不已,“難道今天不是凝霜的生辰?”
“今日的確是凝霜的生辰,不過凝霜剛剛回京,哪裏來的朋友?所請之人不過是依照殿下的喜好罷了!”陳秀英頓了頓又道:“因為不知道殿下喜歡哪種紙鳶,才各種形狀都備上。霜兒不願意假手於人,每一個都是她親手做的,時間倉促,所以才會每種隻有兩個。”
“都是她親手做的?”仿佛聽到天方夜譚,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霜兒說下人粗手重腳,怕不夠仔細,萬一竹篾沒弄平整,傷著殿下就不好了。”
陳秀英的語氣很平淡,落在我心裏卻如更鼓,敲得我更加愧疚不安,慌忙請她留步,獨自離開,我怕再聽下去,自己會羞愧致死。
我雖貴為太子,但除了母後,還沒有誰為我考慮得這樣細致周詳,包括父皇。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鳳棲宮,落魄的回到寢殿蒙頭大睡。
母後看出我的異樣,便屏退宮娥隨侍,將我從床上拉起來,“然兒乖,來讓母後看看,這是怎麼了,可是今日在丞相府玩得太累?”
“母後,除了你,然兒還能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