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除了你，然兒還能相信誰？”
母後被我問得一愣，臉色凝重起來，“然兒何出此言？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我心中苦惱又毫無頭緒，便將幾次遇到凝霜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一股腦的告訴母後。
看著她的眉頭一會兒淺蹙，一會兒舒展，我就知道，事情比我想的還要複雜。
翌日一早，母後便傳懿旨讓凝霜入宮。我一下早課就匆匆趕回鳳棲宮，原本以為可以見上一麵，卻被告知她早已經離開。
“放心吧！母後方才替你給她許多賞賜，她已經不生你的氣了。”母後笑眯眯的寬慰我，“瞧她俏生生的模樣，也是個美人胚子，當個皇妃還是綽綽有餘的。”
“母後胡說什麼呢？我們才不過見過幾麵，何況，何況兒臣根本沒有那份心思。”我絞著手指低下頭，心中暗想：這些大人的思想真複雜，我隻不過不願見她生氣罷了。
“喲喲，然兒還不好意思了呢！”母後輕笑出聲，好一會兒才正色補充道：“放心吧！母後看過了，這丫頭有很多優點，雖然表麵柔弱，但骨子裏透著一股倔強。若是你也對她有意，那便不妨好好發展，她是個認死理的人，將來必然不會背叛你。”
“哎呀，母後！”真是越扯越遠，我重重的跺腳，表示我的不滿。可心裏卻亂成一團。
我連同歐陽嫻樂和夜謙然的事情都告訴母後，她卻隻字未提，是不是說明這兩個人很複雜，複雜到慧眼如她，也要再三斟酌考察，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呢？
隨著日子的流逝，我果然如母後所說的那樣，看到凝霜真的有很多優點。她貴為丞相千金，卻半點沒有驕縱的脾氣；聰慧大方，知書識禮；還有很多奇思妙想的點子，會用竹葉吹曲，會做梅花糕，會做風箏……
總之，京城裏名門閨秀會的，她都會；別人不會的，她也會。
但在我心裏，她的地位真正超過歐陽嫻樂，還需從我七歲生辰說起。那一日，父皇並沒有為我大肆操辦，但後宮中還是很熱鬧。來的都是王公大臣的妻妾子嗣，還有各宮的嬪妃皇子，在鳳棲宮中齊集一堂。
數不甚數的禮物擺了一桌子，乍看之下皆是黃金玉器，珍異珠寶，年年如此，毫無新意。
要說這些貴重之物，這天下還有比皇宮中更多的嗎？
隨侍太監送上禮物名冊時，我正忙著偷糕點吃。今日起得早，早膳也便用得早。這才半上午，肚子已經咕咕叫了。
毫不興趣，我便不耐煩的翻了兩頁，想裝裝樣子，卻見賀相一家那欄是空著的。
我先前明明看見陳秀英也混在人群中，怎會空手而來呢？難道丞相家太窮？還是凝霜還沒消氣？
抬眼在人群中找了好幾圈都沒看見賀凝霜，當下便確信她還在生氣，連我的生辰都不願意來道賀了。
心情愈加煩躁，我便再也笑不出來，任誰跟我道賀，我都隻是淡淡的扯扯嘴角。
少時，忽聽得殿外有人通傳：丞相府賀凝霜恭祝太子殿下，生辰快樂，福澤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