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他們都是皇子,可謙然呢?他是太子。你以為太子是那麼好當的嗎?欲帶皇冠,便要先承其重。”
相比姐姐的急躁,父皇的聲音淡定許多,“像你們這樣護著他,他何時才能學會為自己籌謀?”
“他跟那個賀凝霜親近,不是在為自己籌謀嗎?”
姐姐的聲音很大,句句都是為我力爭,我聽得心裏暖暖的。
“哼!”父皇冷哼一聲,歎了口氣,道:“居然連你都沒看出來。你以為朕昨日為何那麼晚才下朝?”
“為何?”
姐姐不知,我卻是知道的。
我離開禦書房之後,並不是頭也不回的直奔丞相府。而是在確定我身後那個太監放棄對我的跟蹤時,我反過去跟蹤了他。
我原以為是母後的人,卻看見他去禦書房向夜謙智複命,聽見他們全部的對話。
我聽見夜謙智得意的笑,我聽見他讓那個小太監去通知歐陽尚書:一切就緒,隻待東風。
我當時不知道那句話的意思,現在已經明白,那東風就是父皇,而我就是那被火燒的連環船。
所以我一離開,朝堂的事情立刻就解決好了,然後父皇回禦書房,賀相回府……
這一刻,我終於了解賀相送我回宮時的那番囑咐。父皇真正生氣的並不是我的擅自離開,而是我被人設計竟然毫不知情。
但這些事情,我隻能爛在肚子裏,誰也不能告訴了。若然父皇知道,我是自願被夜謙智設計,他該有多失望,不知道要比現在生氣十倍、百倍……
當然,我心裏是高興的,父皇、廣仁姐姐、母後、賀相、他們的心是向著我的。
太醫說怕傷了膝蓋,要我多多休息,母後便逼我在床上睡足兩天,才能起身。
吃飽喝足之後,我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夜謙智。
他正在校場練習射箭,見了我並沒有依規矩見禮,隻是點點頭,便繼續舉著弓箭射擊。
“二哥這樣用功,就快對本宮視而不見了。想必箭術一定有所成就吧,不如今日就與本宮一較高下吧!”我不想跟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那天便宜他的,我今天都要討回來。
“為兄也正有此意,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各自學習,也是時候互相切磋一下。”他顯然等著這一刻,半點推辭都沒有。
倒是教授夜謙智箭術禁軍右仆射大人,過來詢問:“太子殿下身體初愈,可經得起這樣的運動?要不,兩位殿下改日再比?”
想來,我因凝霜受罰昏倒的事情,已經被人添油加醋的傳遍整個皇宮。
如此,我更要為自己掙回麵子,便長袖一揮,道:“不必,這點小傷,本宮根本沒放在心上。”
隨侍立刻取來我平日練習所用的弓箭。
夜謙智見我的十分自信,不敢貿然,就慎重的命人將他那把製作精良的弓箭取了過來。
我們剛在靶前站定,夜謙智便做了個請的姿勢,道:“既然是然弟的提議,那就由你先來吧!”
無非是想先看我有幾分斤兩,也好先想對策罷了。這樣畏首畏尾,毫無兄長的擔當,難怪霍歧對他不屑。
我不露聲色,對他淡淡一笑,抬手就是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