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露聲色，對他淡淡一笑，抬手就是一箭。
比試為三局兩勝製，每局兩人各射三支箭，環數相加得分最高的為勝方。
這一箭正如我所料的那樣，不偏不倚剛好在紅心之外。我看見他鬆了口氣，唇邊浮起一絲篤定的笑意，抬手便射出第二箭。比之第一箭，這一箭偏得更厲害。
第三箭更是誇張，不但距離更偏，而且在靶上晃動兩下，竟然掉了下來。
“然弟這般力氣，可是皇後娘娘餘怒未消，今早沒給你飯吃？”他輕蔑的一笑，抬手連射三箭。雖然沒能正中紅心，但箭箭都沾著邊，自然是勝過我了。
“既然二哥知道本宮的沒力氣，那這第二局便由你先來吧！”我也不惱，仍舊看著他淡笑。
他心裏就盼著我這句話，立刻點頭道：“好啊！那為兄就提前結束，好讓然弟早點回去休息！”
他開弓搭箭，刷刷刷又是三箭，仍舊在紅心的邊緣，不過他自信已經遠勝過。
“然弟，還要比嗎？要不要留點力氣？”
冷嘲熱諷已經升級為赤-裸-裸的挑釁，這就是所謂的兄弟情分，這就是我一直心心念念不願意捅破的那層窗戶紙。與這樣的人爭辯隻是浪費力氣，我扭過頭不再看他。
左肩對著靶位，左手持弓，雙腳開立與肩同寬，將全體的重量均勻的放在雙腳上，並將身體微微前傾。
接著搭箭、扣弦、預拉、開弓、瞄準、脫弦、放鬆一氣嗬成。白色的箭羽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直線，“啪”一聲釘在靶上，正中紅心。
“好！”右仆射大人不禁拍手叫絕。
我還以微笑，立刻開弓搭箭，射出第二箭，同樣是不偏不倚正中紅心。
右仆射大人又忍不住讚道：“想不到太子殿下這般年幼，竟有如此臂力。”
“謝大人誇讚！本宮不過是全力一試罷了，又或者本宮隻是運氣好呢？”我偏頭望向夜謙智，“二哥，你說這局是本宮勝，還是你勝呢？”
我笑得天真無邪，就像平日裏一樣，他卻明顯是怕了，諾諾的道：“這局，這局自然是然弟勝。”
“那倒未必，隻是恐怕不能如二哥所願，提前結束比試了。”我隨手射出第三箭，未中紅心，卻又偏得不遠。
這三箭相加的分數剛好和二哥那三箭的分數相同，這一局平！
“長幼有序，這最後一局，還是由二哥先來吧！”我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就如同先前他對我那般。
可我這越是笑得無害，他的表情就越是慌張，連連擺手，道：“不、不，嫡庶有別，還是然弟先請吧！”
“二哥，不過尋常比箭而已，你何必扯上嫡庶呢？”
早知道他膽小成這樣，我就該帶上廣仁姐姐和凝霜一起來，看看他的慫樣子，若是能讓父皇看見就更好！
不過，若然真到那時候，父皇未必會讚我的聰慧，到時候肯定會說我心狠，對手足都不寬容吧！
父皇對我總是打一頓又摸一下，他到底怎麼想的呢？
心裏一煩，我抬手便是連續的兩箭，箭箭都正中靶心。
“二哥，你再猜猜，這局是本宮勝還是你勝呢？”這回我不再笑，認真的看著他，眼神淩厲，“快說，本宮勝還是你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