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約法三章。”“第一,你知道我們做事有自己的方法,我需要最大範圍的自由度。”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已經跟上級申請過了,你們一定能得到最高級別的授權。”

“第二,工資我們可以不要,但我希望能盡可能多地幫我們保留一點積蓄。”

“這點我也跟上級商量過了,工資當然要發,不可能讓你們白幹活。但是那筆收繳的錢,可能會這樣處理,暫時被凍結,每工作一年,或者完成多少任務,就解凍多少。你看這樣還滿意嗎?”曾潔顯然是真的為陸鍾他們考慮過。

“第三,我希望何小寶繼續做我的下屬,栽在他手裏很沒麵子,我得給他點顏色瞧瞧。另外,我還希望司徒穎也加入這支隊伍,你知道,原班人馬是威力無窮的。”

“嗬嗬,不用你說,何小寶自己就提出過要做你的下屬,這點應該沒問題。但是司徒小姐,我想,還得你親自出馬做做思想工作。不論我說什麼,她都不說話,也許隻有你才能讓她開口,畢竟到現在為止,你依然是這個團隊的老大。”曾潔似乎對司徒穎費了不少心,收效全無,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陸鍾身上。

“試試吧。”陸鍾也沒把握,不過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見司徒穎,想跟她好好談談。全新的人生就在眼前,未來就跟剛出爐的麵包一樣新鮮,那麼多的美好在等著他們,是時候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了。

在曾潔的安排下,司徒穎跟陸鍾很快見麵。

還是這間會見室,隻不過陸鍾和司徒穎的手腕都卸去了手銬,陸鍾換了身幹淨衣服,洗了個澡,幹淨利落的樣子出現在司徒穎麵前。這次的見麵對他來說很重要,他幻想過無數次,將來在國外洗白身份,衣錦還鄉時那些要跟司徒穎說的話,現在卻一句都想不起來。甚至,他還有些緊張,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不想再錯過她了。

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年,開場白寡淡得像涼白開,其實陸鍾已經在調動全體腦細胞,構思如何說服司徒穎:“聽說,你不打算合作。”

“看來你已經投降了,咱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我要回北京,幫我聯係我家的人,他們會給我找律師。”司徒穎故意扭過頭去,不看陸鍾。

“能不能不走。回去不也是過日子,在外麵多好,曾潔說給我們最高級別授權,可以很自由,我們還能跟以前一樣,麵對各種驚喜刺激的人生。”

“我是女人,女人總歸要有個歸宿,不可能跑一輩子江湖。”司徒穎甩了甩頭發,終於把眼神放到了陸鍾身上。

“算了,我直接說吧。隻有跟我搞對象才是唯一出路。這樣他們才會把你也當作策反對象,你才能洗脫身上那堆積如山的罪名,要知道,你跟師父比我還早,我的案底還沒你一半厚。”陸鍾的心砰砰地跳著,話在出口之前他也沒料到會說成這樣,完全亂了章法。

“你現在說的話,我一句也不信。”司徒穎不屑一顧。

“你就強吧,不跟我搞對象,你要坐一輩子牢。”陸鍾決定威逼利誘。

“我寧可坐牢,也不跟你搞對象。”司徒穎耍起了小姐脾氣。

“那好,你坐牢我也坐牢,我陪你一起坐,我申請包房,咱倆住一間。”陸鍾有生以來第一次耍流氓,說完,自己臉都紅了。

“真不要臉。你不是人家重點策反對象嗎?罪名都洗幹淨了,怎麼可能坐牢。”司徒穎嘴裏雖然這麼說,臉上卻有點掛不住地偷笑。

“那……我還可以犯個侵犯婦女罪!”司徒穎的笑,給了陸鍾繼續耍流氓的勇氣。

“你!”司徒穎從沒見過陸鍾這樣,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還不答應,我就自求罪加一等,不是侵犯婦女,直接犯強奸罪了!”陸鍾決定將流氓進行到底。

“死不要臉!”司徒穎又氣又惱,平日裏潑辣的她竟然找不到話來罵。

“為了你我命都可以不要,不要臉怕什麼。”陸鍾見司徒穎沒拒絕,心道好事成了一半。

“幹爹留給你的秘籍裏都寫了什麼,你怎麼變得油嘴滑舌?”司徒穎氣急敗壞地搬出老韓來救場。

“想看嗎?”陸鍾眉毛一挑。

“我能看嗎?”司徒穎顯然想轉移話題。

“當然能,等你當了我媳婦兒,四本秘籍都給你看。”陸鍾卻把話風又轉了回來。

“我是認真的。”司徒穎臉上飛出兩朵紅雲。

“我也是認真的。來,先親一口,看看你有沒有誠意。”冒險的時候到了,陸鍾一鼓作氣猛然站起,把司徒穎一把按在椅背上,把他的唇貼了上去。

......幾分鍾後,兩對如膠似漆的唇,終因呼吸急促有缺氧可能而暫時分開了。

“等等,你這麼配合,這該算通奸罪了。”陸鍾調整著呼吸頻率,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下。

“我不管,現在都被你這樣了,你要對我負責。”司徒穎擦了擦嘴,一掃之前的沉默沮喪和頹廢,完全轉換成平時大小姐的氣場。

“我對你哪樣了……”輪到陸鍾吃驚了,司徒穎以往的尺度從來不小。

“不管,反正你要對我負責,以後你的錢是我的,秘籍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司徒穎吃幹抹淨,轉過身去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再等等,我怎麼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你可是不拘小節,視錢財如糞土,豪氣幹雲的女人,難道說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騙我?”陸鍾用仿佛從沒見過你的目光重新打量著司徒穎。

“沒錯,我就是在騙你,其實我是最在乎錢,在乎名,我一點也不大方,我最小氣,你們全都被我騙了。別以為你才是幹爹最得意的弟子,隱藏最深的人,其實是我。”言畢,司徒穎仰天大笑。

“你……我不跟你玩了。”這回輪到陸鍾不樂意了,被最心愛的女人給騙了,這感覺可不好。

“你敢,給我回來!”司徒穎頭也不抬,厲聲道。

“回來可以,你先答應跟警方合作。”陸鍾決定扳回些麵子。

“笨蛋,我早就答應了,是曾潔說要幫我搞定你,這才安排演了這場戲。”司徒穎一邊說著,已經摘下了手銬,提在手裏炫耀地晃來晃去。

“什麼!”陸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信,你自己去問她。”司徒穎信手一指,原來會見室的門縫裏正湊著曾潔的臉。被陸鍾發現,曾潔嚇得吐了吐舌頭,把門給輕輕關上。

“好啊,敢耍我,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陸鍾張開雙臂,朝著司徒穎撲了過去。

帶著驚叫的歡笑聲,從門縫裏飄了出去。那扇門,曾潔不會再去開了,除非他們自己走出來。門外是個大晴天,在太陽底下站上一會兒,甚至會出汗。天上的雲悠然自得地飄,一陣風吹過,把會見室的窗戶吹開了,玻璃的反光上,有兩個年輕的身影。他們緊緊地擁抱,好像從來不曾這樣擁抱過,像一座會動的雕塑,似乎永遠不會分開。

不知從哪裏飄來幾朵蒲公英,手指頭大小,瑩潤豐滿的小降落傘隨著清風蕩漾起來。會見室的窗台上,有一個剛剛填滿土壤的新花盆,還來不及種上什麼。蒲公英小將們飛過這片小小領空,其中有兩朵你追我趕,最終墜落在花盆裏,悄無聲息地,占領了這塊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