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陳柏鬆看向陳菲菲的眼神變得愈發的晦暗難測。待看到對方毫不退讓的神色時,他冷哼一聲,便自顧自的朝著來時的路線原地返回。就在他快要走出陳菲菲的視線,一直表現的很平穩鎮定的她陡然出聲道:“父親,我能不能問一下,當初哥哥出事的背後,您是不是參與過其中?”
此話一出口,在場的陳婭和那位高大的保安人員,臉色都忍不住一變。不過好在兩人都不是什麼愚笨之人,在看清楚陳柏鬆越老越難看的臉色,他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之後,便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兩人的交談圈內。
“陳菲菲,既然你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你還讓我說什麼?假如我說自己從來沒有害述兒的心,事到如今你會信嗎?再或者我用最激烈的詞語去反駁,你還會像原來那樣毫不猶豫的站在我的這一邊嗎?”看著陳菲菲又一次僵住的臉色,陳柏鬆不知怎麼有一種悲涼的感覺。被最親的人懷疑,這絕對是最讓人值得傷心的事情。
“父親,我不是不相信您。握我比任何人都想相信您。您知道嗎?在以前我除了哥哥之外,最崇拜的人就是您。不!甚至比崇拜哥哥還要崇拜您,說一句還不誇張的話——您就是我的信仰。小時候,雖然看到其他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的接送感覺到很羨慕,但是我更值得驕傲的就是我有您這樣一位精明能幹的父親。也許您不相信,在這件事情上麵,我寧願自己聾了,也不要聽到這樣一種讓人心碎的謠言。我想哥哥,他不願意聽到有人說自己一直敬仰的父親,會是一個為了金錢權利,不惜犧牲自己親兒的冷血人物。就算他現在聽不見,我也不希望真正的發生這樣的事情。”說了這麼多,陳菲菲心情忽然在這一刻神情的平靜了下來。回想起之前自己和哥哥相處時的種種場景,她隻覺得自己心頭止不住的冷了下來。
外麵的隱約可聽見呼呼的風聲,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寒風還未過去。瞧著陳柏鬆臉色已經變得鍋底黑之間,陳菲菲提步上前站定在對方一步之遠。抬手摩擦著那熟悉又覺得有些陌生的輪廓,她低笑道:“父親,你的臉上的溫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溫暖不了我的手心。您想知道嗎?好吧,或許我從您沉默的態度中知道了一些什麼。但是我仍舊是不想說出來,這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我的哥哥,一個非常敬您的兒子。”
陳柏鬆也沒有拒絕陳菲菲在他臉上撫摸的動作,隻是身體因為很久沒有接觸到這樣的溫度,而感覺到有些僵硬之外,一切都顯得非常的好。“不管你相信或者是不相信。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從來沒有暗害述兒的心思。就算述兒一輩子不能給我帶來孫子,我也不介意一直養著,我是我對你母親那邊娘家的承諾。當然,在你眼裏可是隻是一個虛偽的敷衍之詞,但是我對述兒的感覺,覺得不是你能夠質疑的。”說到最後,他的口氣不由得帶著點虛弱無力的味道。
“既然如此,父親您要是有事您就先忙去吧。我不管您如何處理哥哥的事情,也希望您不要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雖然我清楚您對我沒有什麼惡意,但是這這終究讓我感覺到不舒服。我是您的女兒,而不是一個可疑隨時被拋棄的棄子不是嗎?又或者,您想讓我按照您的要求去做,就給我一定的自由空間吧。至少,對於現在的我,對您沒有任何威脅不是嗎?!”說完這話之後,陳菲菲便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突然消失在指尖手掌的溫熱,讓她快的來不及感慨,就查無所蹤。這是不是在於是這些什麼呢?帶著這個問題的她腳步不由得又快了兩分。
“陳婭,這個天好像又陰了。你說這是不是在預兆寫什麼呢?我記得前些時候,顧念安還說要帶著我和孩子去香山寺看日出,可是沒想到卻是出現了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而淡了這個承諾。你說,我是不是該等他醒來的時候趁早的實現呢?”說著說著,陳菲菲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一直到最後的結尾就像是隻說給自己聆聽一樣。事實上她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沒有人比她自己還要了解那個男人心底的驕傲是何等的旺盛,像她這種騙了第一次不說,還騙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現在的無數次的人,恐怕是不會在得到對方的原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