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翻轉,
太陽也在哭泣躲避,
神啊,
為何降下如此的懲罰,
請垂聽您子民的祈禱吧!
凱斯米亞平原啊,
你不當被稱為‘寧靜的’,
從今後,
人們要稱你為‘血原’。
科文溪啊,
人們要稱你為‘紅溪’,
血何時才能流盡,
何其殘酷。
將士們也暗自悔恨,
但願未曾來到。
統一者用劍帶來和平
血火除去汙穢……”
——卡特羅捷·馮·克羅歇爾《諸神的手套》
深秋的早晨,濃霧剛剛消散,白色的幹草上還染著寒霜。雙方的軍隊在無險可依的凱斯米亞平原相遇。這盡管已經在費特的考慮之中,但還是令他不快。
“決戰的時機有點早呢!”喃喃的說完。金發的少年立即勇敢的迎了上去,指揮軍隊,擺開陣勢。
費特的陣形由波那羅在前組成了衝鋒的錐形之陣,中軍由費特親自領軍,除了精銳的親衛隊,剩下的卻是以步兵為主。新歸降的洛西兵組成了眾多的弩兵部隊,強大的勁弩在朝陽下閃著寒光。更後麵是諾思的長弓手,他們的射程更遠。這些將是強大的遠程支援部隊。前麵和兩翼由強大的重甲步兵守護,犀利的刀槍緊緊的執在戰士手中。他們一個個臉色肅穆,沉默的神色中顯出一往無前的堅毅。
達利率領著快速的騎兵在後軍策應。克雷德兄弟分擔了左右的重任。
今年的天氣很是寒冷,加上已經是十一月,士兵們裸露在外的手已經感到寒冷。將軍們披著冰冷的鐵甲,感覺更是不舒服了。
寒風吹拂下,幾隻禿鷲在天空盤旋,莫非他們已經聞到了死亡的血腥味了。沙啞的嘶叫聽得人一身雞皮疙瘩。不祥的意味已經籠罩了大地,敏感的隨軍牧師開始祈禱了。
“萬能的大神啊,請彰顯你的大能,護佑你的信徒,賜給我們勇氣與力量吧。哈利路亞!”
“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向我挑戰呢!向來隻有我們找別人的麻煩!”默默的接過戰書,繆拉想。對方的信使倒是彬彬有禮。
“鄙國諾思侯爵遣我向將軍致禮!貴軍安好?侯爵久慕將軍威名,今日想見,願帥鄙軍向貴軍致師!”(致師:即挑戰軍隊,禮貌說法)
“很好!願意受教!”
使者回去後,諾思軍立刻開始動作了。
“前軍衝鋒!”令旗一擺,激昂的號角響徹雲霄,進攻的浪潮開始了!
“跟我來!”一催戰馬,波那羅揮舞鐵棰衝了出去。
“殺呀!”呐喊聲從戰意高漲的士兵們的口中呼喊出來。兩翼的騎兵摘下騎弓,催馬向前,形成了夾擊的態勢。
“齊射!”一波波箭雨從天而落,立即讓法比亞的前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雖然騎士的鎧甲很好,但是側麵來的箭雨還是造成了不小的損失,許多戰馬倒了下去。整齊的行伍出現了大量的混亂。溫格連忙收縮軍隊,調整秩序。騎士們紛紛拿起盾牌,抵禦攻擊。
繆拉揮動兩翼攻擊諾思的兩翼,但是敵人卻立刻退走了。繆拉順勢圍住了波那羅的前鋒。
“哼,想合圍,沒那麼容易。”
諾思的騎兵開始弓箭的騷擾了。如果不理會,損失也是相當大的。雙方開始了弓箭的問話。
如果論及弓箭的技術,當今天下是無人可與諾思的箭手抗衡的。諾思的強弓可以射二百步,長弓甚至可以達到五百步,熟練的諾思騎射手每分鍾可以射出五支箭,長弓手可以達到十五支!法比亞的騎射手隻能射到一百五十步,五十步的差距在戰場上就是生命的距離啊!五十步,短短的距離,諾思騎射手刻意保持了這個距離,在敵人的射程之外吸食這法比亞的鮮血。
“兩翼衝鋒!”繆拉索性下令兩翼騎手拿起盾牌護身,開始衝鋒。既然弓箭不是他們的強項,就放棄好了,大隊騎兵的衝鋒才是他們所長,舍短取長才是明智之舉。漫天的塵土卷了起來,呼喊著的強攻開始了。
克雷德兄弟的兩翼立刻開始了退守。
但是早已立好的尖木樁、拌馬索給法比亞人的騎士帶來了無盡的麻煩,弄得前隊人仰麻煩馬翻,更糟的是無恥的伊得利亞人趁他們倒在地上的時候,毫無騎士道德的向他們投擲了標槍。長弓隊的箭雨從天而落,恰恰落在後麵跟上來的騎士們身上。後麵的騎士在混亂中踏在前麵的人的身上,許多人在混亂中被自己人踐踏而死。受傷落馬的人爬在地上哀號,但是戰鬥進行的如此激烈,以至於人們早已對生命麻木了。更多的人踏著自己人的屍體向前衝鋒。
“天啊,我作了多麼可怕的事情,我竟然無動於衷從自己的夥伴身上踏了過去!噢,我的上帝,饒恕我吧!”
戰爭永遠是瘋狂的。
瘋狂的軍號聲激勵著瘋狂的戰士們,戰鬥、戰鬥、戰鬥、戰鬥!……
血紅的太陽瞪著茫然的眼睛,昏黃的天空中映著灰色的雲朵,一切顯得十分詭異。
如果有人能夠飛上天空的話,一定會發現伊得利亞人正在從中間力圖一點式突破,而法比亞人則企圖組織強大的鉗形攻勢,打跨伊得利亞的兩翼,進而吃掉步兵為主的主陣。雖然法比亞在直到目前的戰鬥中損失遠遠大於伊得利亞,但是畢竟他們在人數上zhan有優勢,而一旦突破堅硬的前部防線,主陣的步兵在鐵騎的衝擊下是不堪一擊的。
波那羅的前鋒已經在法比亞的騎士們抵禦箭雨時衝到了他們麵前,豪勇的鬥將揮舞著鐵棰,殺開了一條血路。五十多公斤的鐵棰,有一公尺半長,像人的大腿那麼粗,紅發的勇將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揮灑自如。這是一種來自北方蠻族——孔拉人的一種武器,波那羅過去曾經隨奧弗雷侯爵出征孔拉,學會了這種武器,並且愛不釋手。但是這樣沉重的武器,在素來以力氣聞名的孔拉人中間,也隻有屈指可數將領能夠使用。上麵布滿了尖刺。這種可怕的武器打在法比亞騎士的身上,所有的鎧甲全都失去了意義。它把它們打得粉碎,裏麵的人成了一團碎肉。
法比亞的騎士們大都是貴族後代,從小在聖堂學習禮儀,間或進行一些“英勇的”比武,或者向美麗的女士獻媚,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嚇的他們拚命向後鑽。
波那羅後麵的人各個如下山猛虎,他們挺著各式各樣的在正統的騎士們看來是不入流的兵器猛攻猛打。犀利的戰斧砍開了法比亞騎士的頭盔和天靈蓋,狼牙棒砸碎了他們的盔甲和肉體,後麵的人的投槍,準確的鑽過他們的麵罩。
恐怖的死亡的陰影籠罩了他們。慌亂的騎士們紛紛向後撤退,陣形早已經衝擊的不成樣子。波那羅大喜過望,立刻指揮部下進一步瓦解敵人。
費特指揮本陣向前推進,步兵方陣雖然緩慢卻帶著重重的威壓感向前突進。穩固的推進給法比亞帶來了實質上與精神上的雙層壓迫。長弓手的箭甚至從高高的天空,帶著犀利的風聲飛向法比亞的本陣。
“啊!”隨著一聲慘叫,一支長箭穿過麵罩,插進了繆拉旁邊的一個青年騎士的眼睛。他痛的大聲哀叫。繆拉不禁皺了一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