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穀尤佳精神不太好。
最近深穀家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她的丈夫每天回來都陰沉著一張臉,導致她也隻能每天提心吊膽小心應對,生怕一不小心觸了黴頭。今天有神奈川的朋友生病,她這才得以找個借口從東京過來放鬆一下。
上樓梯的時候竟然因為恍惚差點撞到人,幸好及時反應過來了。隻是當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差點被她撞到的人時,頓時愣住了。
沙耶?
為什麼這個女孩子這麼像沙耶?深穀尤佳緊緊盯著這個女孩子的臉。
她淺笑著,微微彎起的眉眼,似有細碎的熒光,讓人感覺很舒服。一向怯弱得像是容易受驚的小兔子般的沙耶,何時有過這樣的表情?如果她是這樣的話,也就不會……
想到這裏,深穀尤佳眼神一暗。
隻是如果不是沙耶的話,為什麼會長得這麼像?
深穀尤佳這麼想著,目光轉移到她身邊的兩個少年身上,這一看又吃了一驚。
那個藍色頭發的,不是忍足家的公子嗎?他怎麼會在這裏?而且看樣子他們的關係還很好?另外一個帶著帽子的高個兒黑臉少年,應該是真田家的二兒子吧?她曾經在一次宴會上見過他一麵。而他的懷中,竟然抱著一個嬰兒?
孩子……
“沙耶?”就在他們快走過轉角的時候,深穀尤佳不確定地叫了出來。
柳顏夕和兩人說得正高興,猛地聽到這個讓她不大爽快的名字,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向那樓梯上的婦人。有點眼熟,但不認識。倒是一旁的真田知道柳顏夕的過去,如臨大敵地打量那婦人。
忍足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用在柳顏夕身上了,第一次是深穀奈美,第二次是深穀夫人?因為忍足家和深穀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他是認識深穀尤佳的。隻是剛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柳顏夕身上,所以才沒有注意到她。
那一瞬,身邊的兩個人表情都有些變化……還真是有意思呢!
柳顏夕隻是看了那婦人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和身邊的真田和忍足說話。
深穀尤佳急了,竟脫口而出,“這是那個孩子吧?”
柳顏夕眼神一凝,腦子有一瞬間一片空白。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本以為隻是一個認識深穀沙耶的人,隻要她不理會就好了。可是她竟然知道可可?!她到底是誰?
今天剛剛經過一通驚嚇,現在凡是關於可可的事情都能讓她如臨大敵。
“這位夫人是在和我說話嗎?請問沙耶是?”柳顏夕微笑著不好意思地說,眼光不留痕跡地打量她。她穿的是和服,眉眼間有些輕愁,皮膚不錯,總體看起來是個漂亮的婦人。
深穀尤佳在那句話剛剛喊出口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她還不確定這個女孩是不是沙耶,如果不是的話,就憑她與忍足家和真田家兩個孩子交情,如果交惡,對深穀家都不會有什麼好處。
見柳顏夕一臉疏離禮貌的微笑,真的不像是認識她的樣子,深穀尤佳疑竇叢生。
“對不起,我可能是認錯了,因為你和我的女兒沙耶她長得實在是很像。沙耶她在幾個月前因病離開了我,也許是我太過想念她,才會把你錯認成她了……”深穀尤佳頷首道歉,一臉憂傷,讓人實在不忍心責備一個傷心的母親。
柳顏夕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女人竟然是深穀沙耶的母親!怪不得她看起來有點眼熟,原來是因為深穀奈美和深穀沙耶都和她長得有點像的緣故。
隻是,因病離開?太想念她?柳顏夕心裏冷笑,若不是她就是這個活生生的見證,或許也真的會被騙了!
雖然她心裏很想撕下這女人惡心的麵具,昂頭數落他們深穀家對自己的女兒的所作所為,替真正的深穀沙耶出一口惡氣,但她卻不能。
“沒關係,這位夫人也是因為太過思念女兒才會認錯的。人死不能複生,還望夫人不要太過傷心。夫人應該是還有事情,我們就不耽誤你了……”柳顏夕依舊笑著,隻是卻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冰冷感覺。
深穀尤佳這才想起自己來醫院的目的,略帶歉意地說,“我的確是還有點事情……難得遇到一個像你這般順眼的孩子,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和你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