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無憶緊握住手中的劍,冷冷的看著那奄奄一息的獨孤絕,他忽然仰頭看著那烏雲密布的天際,天際很暗很暗,似乎將要被黑暗給吞噬了,徒留淡淡的暗灰色,那顏色就如此時自己的心跡,他終於死了,他開心了嗎?
他感覺到他心底的悲鳴,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死了?他就這樣死了?就算他死了,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心在這時無比的空洞,沒有大仇已報的開心心情。
羽澤沂冷冷的看著地上已奄奄一息的獨孤絕,他狠狠的皺起了眉頭,他和他真有血緣關係嗎?看著那張麵如死灰的臉,不悅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心,為什麼不高興?他的心,應該滿足才對?這個一直危險他的永世宿敵,還未等他親自出手,那個宿敵就這樣被鏟除了。可是為什麼他的心,開心不起來,不僅開心不起來反而……心驟然生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羽澤沂的手在背後緊緊的握成了拳,心底的煩躁被狠狠的壓製了下去,不管他是誰,隻要是威脅過他的人,他定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他已經死了……”他低沉的嗓音在空中繚繞,明明那麼低沉,卻好像直達每個人的心底。
沐雪染驀然睜大了眼眸。
藍溪和藍漓則是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張曾經俊美天地為之失色的臉龐已經暗淡無關,他的嘴角還有著血跡,那張早已憔悴無血色的臉龐,他在悲吟,在死亡那瞬間,心中還有牽掛那早已埋疾在心中的寄盼,他在悲,淒涼有絕望。
沐雪染斂下眸子看著死寂的獨孤絕,嘴裏喃喃的道:“放心,我會救她的,因為她亦是我娘親”她忽然想起前世,娘親,那是一個多麼陌生的詞彙,今生上蒼是想賜予她一個娘親嗎?她存在這個世間的理由似乎越來越多。
紅衣沉下悲哀的臉,緊咬著牙,不然自己溢出那悲傷的聲音,所以她狠狠的用牙齒咬著自己的嘴唇,:“沐宮主,我要帶宮主的屍體會灩絕宮……”紅衣顫抖的聲音沙啞極了,因為這是他們必須所做的事情,因為他還是他們的宮主。他們的主子,有什麼時候說不上好與壞,即使如此,他們的眼裏亦隻有臣服。
“沐宮主如若有什麼事情,請隨時召喚我們!”灩絕宮宮規,無論誰是灩絕宮的宮主,他們都必須無條件折服,順從。這或許是愚忠……
“去吧,如若有需要,我自會去灩絕宮。”她更本不需灩絕宮宮主之位,回想。日後,她或許會用得上這股勢力,就算日後用不上也沒關係,她不損失什麼。
“還有那個……”
“我知道,我一定會救醒她的。”再次看向那似乎很是安詳的臉龐,沐雪染赤紅的眸又開始泛起了水霧,無需紅衣提醒,她亦會救醒那叫煙雨紫涵的女子,不是因為獨孤絕以性命換取她的一命。
“是!”紅衣等四大殺手不顧傷勢的嚴重,將毫無生氣的獨孤絕抬起,須臾之間就消失在了這一方。噬心跟隨在其後,在臨走之前亦還回頭深深的相望沐雪染一眼,一眼過後,一行人沒有一絲停留,消失而去。
藍溪和藍漓沒有阻止他們的離去,因為他們追回他們要的東西,他們亦沒有任何的理由。
夜色即將來臨,黎明暗淡,沒入暗色雲霄,幾人之間氣息沉寂,但是萬籟俱生,一切將會又是新一輪的嶄新,樹葉依舊蔥鬱,嬌花依舊豔麗,暮光之下的鳥兒遷徙,世間所有依舊都是依遁著依舊自然旋轉。
唯獨那早已經消失的冰冷,殘留一具空殼,不複存在。生命何其渺小,竟能消失的如此透徹,讓仍舊活著的人,記得那冰冷的寂。
獨孤絕被火化了,這是獨孤絕死前的意思,他不想被塵土淹沒,他是要在那烈焰中將他對煙雨紫涵的那份情一起蒸發升華,他要充斥在這整個世界,亦如他對煙雨紫涵的愛,圍繞在亦存留在這個世間的煙雨紫涵,原來亦有這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