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單手輕輕摸著下巴像是在琢磨那胖阿姨的話,見白玉堂回頭看自己,對他勾手指,示意——這邊問得差不多了,再多就要引起懷疑了。
白玉堂付了花錢,眾人要走。正這時候,遠處傳來了追打的聲音,還有吼聲,“別跑,老子今天砍死你!”
展昭等人退後一步,往外望,隻見是一群穿著校服,高中生模樣的學生。
有一個男生手裏拿著一本書,跑得飛快,後頭一群男生,拿著鐵杆木棍追著。
“哇……”趙虎看的驚奇,“校園暴力啊?”
“唉,又打架啊!”胖阿姨把挑好的花拿出來,放到門口的位置,邊跟白玉堂他們說,“最近的高中生啊,不知道是不是社會壓力大還是學校沒教好,一個兩個跟小流氓一樣,要不然勒索同學、要不然那麼多打一個。”
趙虎很感興趣地看著,邊問身邊馬漢,“小馬哥,你小時候被人欺負過沒?”
馬漢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
眼看著前邊跑的那個男生跌跌撞撞像是要不行了,展昭拍拍白玉堂,“去不去幫忙啊?”
白玉堂皺眉,想不幫忙都不行,因為被追趕的那個男生已經一個跟頭摔在了他們腳邊。
“你再跑啊!再跑啊!”後邊追的,為首是個金毛,瘦瘦高高頭發還挺長,穿著白襯衫藏青色長褲的校服,原本應該挺斯文的,偏偏褲子上邊拴著一條特朋克的皮帶。
他手裏拿著一根鉛製水管,估計路邊撿的,掄起來就要砸那個男生。
被打的男生抱著頭,但水管沒砸在他身上,因為落到一半,被白玉堂抓住了。
金毛一愣,抬頭看,就見眼前站著幾個男的,看著不像是本地的人。抓著自己水管的是個瘦高個的白衣服男人,長得那叫一個帥啊,看起來也算斯斯文文。又看了看兩邊,一邊是展昭和趙爵,另一邊是馬漢和趙虎。幾個男生都皺了皺眉頭……五個大人,看著像是不怎麼好惹的樣子。
展昭數了一下,打人的男生總共有四個,雖然說看校服隻是高中生,但個子大多已經挺拔高的了。金毛一個,身邊一個戴無鏡片眼鏡框的矮個子一個,還拿著個籃球。身後一個大胖子,少說兩百多斤,另一個是個高個子,黢黑,臉皮子黑得跟包拯似的,看著特親切。隻可惜,他們的心智和這外表並不太相符,有些幼稚得隻會用暴力來解決問題,可通常用暴力無法解決問題,隻能製造問題。
那被追趕的男生爬了起來,順便撿起書拍了拍。
展昭瞄了書一眼——尼采的美學文選。再看看對麵學生手裏的“武器”,展昭扁了扁嘴,鮮明的對比,不知道哪一邊活得更加自我?這也算是一個哲學可以討論的話題吧。
被追趕的男生戴著眼鏡,矮矮瘦瘦的,這體格也難怪被欺負了。雖然穿著校服,卻能從書包和眼鏡上看出來——家境應該很不錯。
扶了扶眼鏡,男生快速地掃視了一圈眾人,像是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有酒了。
展昭觀察著他的神色,這是個相當會審時度勢,權衡場麵利弊的人……可以說他非常精明吧。
再看那個金毛,手裏的水管被白玉堂抓住抽不出來,他仰著臉,下巴翹起,雙目向下,和時下校園電影中的不良少年打架時神情十分相似。明明是做一件傻事又要彰顯自己的力量和勇氣,也不知道是電影拍得寫實,還是他隻是單純地模仿電影。於是,不良事件和不良影響就像是一對雙生兒,如影隨形又畸形發展——有了不良事件才會產生不良影響,而有了不良影響又會導致不良事件,永遠無解!幼稚衝動,而又不甘心於平凡,這就是青春。腦力使用過剩的孩子和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孩子,選擇了兩條發泄口,也選擇了兩種人生的起點。
“放手!”那少年的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不過個子沒有白玉堂高,一臉所謂的“凶悍”,在白玉堂看來有些想笑。
趙虎撇著嘴,他以前當臥底的時候經常和混混在一起,小到偷雞摸狗的小癟三、大到在東南亞有種植園的大毒梟,他哪個沒打過交道,通常來說,越像流氓的,越不是真流氓。
“叫你少管閑事,今天老子要廢了他!”那金毛少年仰著臉警告白玉堂,不忘威脅他身後那男生。
展昭看到他黝黑的麵頰上,還有一道不短的凹痕,應該是疤痕。這疤看形態估計是小時候造成的……是意外麼?還是暴力傷害導致的暴力習慣?
“殺人犯法的。”白玉堂輕輕一抽,那少年手上一陣刺痛,一撒手,水管到了白玉堂手裏,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脫了塊皮,生疼。
剛才被追的那個男生看在眼裏,知道自己是安全了,伸手拍褲腿上的灰,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老子未成年,大不了宰了他進去蹲三年。”少年扯著嗓門,用大嗓門和說大話證明他的年輕和幼稚。
展昭突然好奇了起來,“你幹嘛要殺他?他得罪你啦?”
“他搞我妹妹!”
金毛給出的理由似乎很能讓人接受,展昭看那打完了電話的男生,對方趕緊解釋,“我沒有,是他妹妹來問我作業題,我不過說了兩句。”